踏 雪 逐 月（三）(4)

“诶呦，使不得啊，老爷！”管家一听更急了，“四皇子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我本想着老爷少爷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想着让四皇子等久了失礼。就把少爷去玉凉山为傅少爷采药的事儿给四皇子说了。结果本来还面带微笑的四皇子板着脸说，今天一定要等到人，要是等不到就去傅府等！”
“哦！”裴牧心中一紧，怕不是这倒霉儿子又惹了什么祸事。他连忙嘱咐人叫醒裴文德，自己则是一刻不敢耽误来到前厅，向四皇子请罪。
裴文德一觉还没睡够就被火上房的管家叫醒。他正准备发作，结果听闻四皇子登门拜访等候多时，拔腿就向府内冲去。这一冲太快，在车上休息时已经松开的腰带，在他的奔跑中越来越松最后直接掉在了地上。屋内温文尔雅的四皇子面色如常地嘱咐宫女将礼物交给裴牧。四皇子一边转述母妃的对裴文德伴读的感谢，一边拿起手边的茶盏。他刚刚掀起了茶盖就看到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拿着腰带的裴文德冲了进来。
“你，你，你......”裴牧自问久经官场，但是赶在皇族面前如此放肆的还是第一次见。要命的是，这胆大包天的家伙还是自己的儿子。裴牧捧着四皇子的赏赐跪在地上，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端着茶的四皇子心理素质就要比裴老先生好太多了。只见他抬头看了来人一眼，就放下茶盏，起身来到裴文德面前。他从裴文德手中抽出腰带重新替他系好，然后才重新回到太师椅上喝起茶来。这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不带一点磕绊没有一点尴尬。四皇子的举动让气喘吁吁的裴文德顺平了气息。他连忙跪在父亲身边向四皇子问安行礼。直到四皇子让他们起来，陪老爷子还是晕眩的状态。他不明白，儿子何时和皇子之间的关系这么亲密了。
裴牧在四皇子含笑不语和裴文德挠着头的傻笑间，恍惚地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好像不那么受欢迎。于是他连忙在管家的搀扶下告退。回到自己房里的裴老爷顶着一脸的不可思议，任裴夫人怎么问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裴家的前厅里此时只留下了四皇子和裴家少爷两个人，所有仆从都在屋外等候差遣。紧闭的房门是不是传出笑闹声。屋外的裴家家仆都在心里感慨自家少爷居然和皇子如此亲厚，而在另一旁等候的宫人们则是常常舒了口气，总算是找到裴少爷了，以后可要盯紧裴文德的行踪。如果在发生一次找不到人的情况，四皇子的气可真是让人消受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