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 雪 逐 月（三）(2)

得知原委的裴家父子大喜过望。当天，傅文冰就在他二人的陪同下来到了乌达下榻的驿馆。在驿馆里，已经成为呼延部大汗的乌达仍然因为见到多年未见的战友而激动不已。等他听闻傅红雪的事情后，立刻叫手下拿来了一枚金丹。据他所说，辑妖司的人为了感谢呼延部在北漠善待大梁子民，特意在对皇太后施救了之后还留下了这唯一一枚金丹。据说这枚金丹可以驱邪避毒，任何妖邪入侵都可以医治。不过服用前需要一枚药引——赤炎草。要想金丹发挥功效必须和着赤炎草熬制的汤水一起服下。
拿到金丹后，三人立刻兵分三路找寻草药。这赤炎草通常长在山涧之中。旁边时常有毒虫蛇蚁环绕，非常难得。回到家中的傅文冰立刻联系熟悉的药商重金寻找可能有此药的商贾。裴文德则是立马收拾行装向汴京以西的玉凉山一代寻找此药。返回太学院的裴牧则是向熟识的太医们打听此药的下落。
三天后，留守京中的两位老父亲得到了裴文德发来的消息，他已经跟着当地药农上山。听当地人说，他们曾经在玉凉山上发现过此药。
彼时，已经进山一整天的裴文德越来越着急。心焦的他连自己被蚊虫和枝叶弄伤的手臂和脖颈都来不及处理。药农看到他这副样子，一边赶路一边忍不住问道：“小少爷，你找这药是为了家中父母还是兄弟妻儿？”
“是为了我师弟，他现在就只有这个药才能救回一命。还希望您帮帮忙一定快些找到。”
“你师弟走运，现在这个时候正是赤炎草长得最好的时候。不远了，到了黑龙山壁就是了。”
他俩又行进了半日，来到一个满是瘴气的深涧旁。刺骨的水汽让人忘记了此时已经入夏。老药农说：“这药长得稀罕，每年就那么几株。而且一旦摘了就要泡在山泉中带下去尽快服用。”
他们说着向泉水形成的潭边走去。潭水明明应该顺着山涧缓缓留下，但是平稳的水平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流动。穿过潭边，彭文德清楚地看到几株赤红色的植物在潭的另一边生长。还没等他再前进一步，一只手突然从潭水中伸出连根拔起了赤炎草。
“糟糕！”裴文德大呼。眼看救命的草药要被人捷足先登，裴文德连忙上前一步，“壮士留步，我家师弟急需此药救命，如果英雄愿意割爱，在下愿意重金酬谢！”
那名采药男子露出半个身子靠着潭边。他一边缓缓将赤炎草装入早已准备好的羊皮袋中，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丝毫没有理会裴文德的恳求。就在裴文德准备再上前两步的时候，只听见老药农大喊一声。一条碗口一般粗的巨蟒从潭水中窜了出来，直奔着潭中男子。饶是自问胆大果敢的裴文德也被这个场景吓得楞在了原地。潭中男子似是早有防备，他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没有丝毫慌乱地向那庞然大物的口中刺去。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一把短刀对着长蛇的腹部就是一划，瞬间蛇腹的污物和血液喷涌而出，把潭水染成了红色。
男子甩开蛇身任它落入潭底，自己翻身爬上了岸边。他喘着气一边把裤脚的水拧干，一边把草丛里放着的衣衫穿上。“来找这药的都是为了救命。我把药给你了，那我怎么办，抱着金子等死吗？”他说罢就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