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 雪 逐 月(三)(3)
“金丹?什么金丹?”男子终于正眼看了裴文德一眼“从何而来?”
“呼延部的大汗,乌达所赠!”
“大汗?怎么会,他怎么呢?”男子双目燃起了火焰,本来一直平静的表情此时像是要吃人一般。
“你师弟是什么人,就算是皇亲国戚大汗也不会轻易赠药!你可知道这金丹是有主人的!”
“这,这在下真的不知道!”
“莫非是你胁迫了大汗?”
“没有!没有!”裴文德连忙将傅文冰所说的故事讲与这个男子听。男子一边听,脸上的表情一边变化。最后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
“傅文冰!原来是他。你刚才说你师弟就是他儿子,傅红雪?”
“是的,我师弟就叫傅红雪!”
“原来如此。可是大汗也不该... ...”男子叹了口气,然后盯着潭水一言不发。过了半晌终于开口,“东西你拿走吧。”
“你真愿意把这要让与我?”裴文德没想到,对方居然就这样改变了主意。
“不然呢?没了金丹我要这草药也没用。更何况......”男子侧了侧身歪着头了一眼裴文德,“说来说去也是给自己人用了。你还愣着干什么?拿了草药速去救人!要是人救不回来,浪费了这颗金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听到了没有!”
裴文德顾不上细想那名男子与乌达大汗的关系,千恩万谢地拿了药就向汴京赶去。已经昏睡高烧了七八日的傅红雪在服用了金丹和赤炎草汤药后逐渐恢复了平稳的脉象。提醒吊胆的傅家和裴家众人这才算松了口气。顾不得休息的傅文冰亲自为儿子煎药喂药。等看着他的体温降下来才在夫人的催促下回房休息。看到傅大夫疲惫的样子,裴家父子不敢多打扰,向傅夫人打了招呼悄悄地回家了。不眠不休忙了四五日的裴文德也算是人困马乏,靠在回家的马车上就睡着了。
裴牧看着一边睡一边留着口水的裴文德,想起了这些年的许多小事。从认识的那天开始,每次裴文德闯祸都是傅红雪替他受过。实在替不了了,傅红雪也会陪着他一起受罚。裴文德被罚没饭吃,那傅红雪肯定也是滴水不进;裴文德在裴家祠堂里跪着,那傅红雪肯定会在祠堂外陪着跪;裴文德若是被禁足,那傅红雪必定天天来裴文德的院墙上给他讲学堂上发生的事,而且一待就是一天。在乡野朝堂沉浮大半生的裴牧想来觉得非常惭愧,自己自诩行事果敢而谨慎。但是这一辈子却没有交到一个如此的知心好友。自己的儿子年纪轻轻就已经找到如此知交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正想于此,马车已经回到了裴家,车夫掀开了门帘等候他们二人下车。谁知刚刚下车的裴牧就看到管家焦急地等在院门外。
“老爷,您总算回来了!少爷呢?少爷也平安回来吗?”
“嗯,他累了,要在车中多睡一会儿,等一下再叫醒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