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水艇(7)

可人总是会自然而然地被未知吸引，也常被危险的东西吸引。这应该是作死这个词的本源。没人统计过真正因为作而死的人有多少。但我想应该还挺多的。
“你不下来？”
她突然开口，我没反应过来。
“问你呢。”
“下来？下什么？跟你回到船里面？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你知不知现在我很想死啊！这算什么一回事？我真就是太作了，老老实实回家就好了，非要下来看你这什么破船，真的倒霉啊！你不要和我说话好吗？”
“不说就算了，我明白你心情，我也经历过。但我觉得你会下来的，你在那里太无聊了。”她好像很自信。
“无聊也总比待在奇怪的地方好吧，你不觉得那里像停尸间吗？说实话我觉得你也有问题。”既然已经弄清了大概情况，我也不怕她了，开始表明我的态度。
“我要是死人的话，你不也是吗？”她很平静，和话里带着的巨大攻击性形成鲜明对比。
这话让我无法反驳，也让我更加崩溃。是的，说不定我们都死了，我又哪里来的优越感呢？
我又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下去。孕妇在楼梯看着我一步一步走下去，一句话也不说。
下到船里面，还是那个一望无尽的过道。弯弯的河道明显不可能允许这么长的潜水艇的存在。
我随便走进一个隔间，坐在下铺。这里应该里孕妇的隔间有10来米的距离。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实在让我心力憔悴，我不知道我现在是死是活，是在现实还是梦境，我只知道自己很累，想休息一下了。
孕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睡不着的，相信我。”她看穿了我的状态。有那一瞬间我怀疑她可以读心。
“我知道，我一躺下就精神了，这算什么？某种精神折磨吗？你从来没睡着吧。”
“我们聊聊吧。”
“又来了，”我从床上坐起来。“我实在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和你聊。”
“不是之前的问题，只是随便聊聊天，消磨时间。”
“哈哈哈，你还确实很闲嘛。唔嗯，的确，现在最不缺时间了。”
她嘴角扬起一丝冷漠的微笑，不知是嘲讽还是无奈。我下床站了起来。
“那好，那我们就聊......”
从似乎是水底最深处传来一阵发闷的隆隆声，频率低得快要听不见了，但能量之大，还是震痛了我们的耳膜。孕妇差点没站稳，我也下意识地迅速捂紧耳朵。这一切都发生在数秒之间，之后一切又恢复正常。
“这是什么？”
“不知道，这里从来都听不到任何声音的，我是第一次听到。”
“真好，看来我还是有点关键，我一来就有怪事发生了。”
“对，比这船本身还怪。”那微笑又一次出现，她出神地看着我的床。
“你叫什么？”
“我？你说我的名字吗？”
“废话！”
“我不记得了。”
“......”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这里的，我感觉自己就是生在这里的。”
“放心不可能的，你是个真核生物，没法无性繁殖。”我盯着她的肚子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