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群主（8）(4)

然后，他又像以前一样抬起头来看着同一双眼睛，看着那些刻满潦草字迹的陶钢，还有那件奇形怪状、浮肿不堪的盔甲。
“别在试着那么做了，”怪物说。
这声音和Najan上的一模一样——就像浸满了油的喉咙裂开了，发出刺耳的声音。这种语言也很奇怪，很难理解，尽管明显是某种形式的哥特语。
“你为什么不杀我？”丹汀嘶哑地问。
怪物给了他一罐水。他拿着它，狼吞虎咽地喝着。
“我名叫沃克斯，是被称为死亡守卫的第十四军团的攻城大师。你身处慰籍号上，受到寂静领主的照料。你叫什么名字？”
一旦任何东西有了名字，你就不能再用“它”来称呼之了。他变成了一个人，尽管是最扭曲和神秘的那种。即使感到恶心和虚弱，丹汀却依然对其抱有一丝敬畏。这个战士已经超乎想象的古老——从他的神态、动作和说话方式就能看出来。它甚至闻起来也很老——这个生物散发出一种只有真正的衰朽才能带来的腐败气息。
一直以来都有谣言，除了在最亲密的伙伴之间，从来没有人敢去提起，那就是关于异端星际战士的传说，他们将自己交给了毁灭大能。大多数理智的人都不相信这一说法——一名星际战士是不会倒戈的——但流言从未消失。丹汀记得自己曾在一名中尉手下服役，这人发誓说他听到了有关这种事的详细描述，甚至包括具体名字和日期。两周后，那名中尉被召去同政委开会，再也没有回来。对大多数人来说，这证明他肯定是在胡说八道。但对一些有思想的人来说，这足以让他们细细琢磨琢磨。
“贾维尔丹汀上尉，Najan站驻防部队的首领，”他说。
“我不认为你是从纳扬开始你的事业的，”沃克斯说。“你战斗起来就像一个知道如何打仗的人。是这样的对吗?”
他不想回应。他想继续挑衅，再次说出他的名字和地位，直到他们厌倦了，要么杀了他，要么带来折磨的工具。
也许是因为那双眼睛的缘故吧。看着那对深邃的护目镜，就仿佛在某种沼气中游泳，耗尽了他的决心。又或许是因为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令人窒息的臭味。他的身体虚弱，他知道在那个世界上和他一起服役的人现在都死了。
“我在星界军服役了十五年。”
“十五年。”这个生物——沃克斯——站的稍稍远了一点。他的动作几乎可以用笨拙来形容，仿佛那庞然大物的骨头已经扭曲或重新排列过了。他拖着脚步走着，四周的东西都咯咯作响，或者滴落下来，像一行行闪闪发光的液体。“在服役期间能活这么长时间。你一定是个好士兵，丹廷上尉。”
“不算。”
“你怎么去了纳扬？”
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个生物察觉到了这点，出人意料地不再追问。
“没关系。每个人都必须有自己的秘密。”沃克斯伸出手来，抹去一缕从他脖颈流下的粘液。“我有更重要的问题。你所保卫的世界不是没有价值的，应该会受到更好的保护。应该有船只在巡逻。应该发出求救信号的。为什么没有这样做?”
丹汀不知道，巴塔查莉娅也不知道。他耸耸肩，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