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的夜晚11.

11.
周九良坐在沙发上，双手捧书，却是什么也看不进去，时刻关注着浴室的动静。自从流水声停下，他这心里的小动物是越来越不安分，四处乱撞，撞得他坐立难安。终于听到开门声，周九良调整了一个看起来自然的姿势，再一次确认手上的书没有拿倒，死死盯着书本，假装自己是个眼中只有圣贤书的好宝宝。
周九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抬头，抬头怕孟鹤堂看出他一直听着浴室的动静，可是不抬头好像又显得太过刻意，犹豫间，孟鹤堂已经在他身边坐定。
周九良终于合上书，抬了头，瞧着孟鹤堂穿着自己的衣服，想着自己的衣服正毫无遮挡地接触着孟哥的肌肤，心里越发骚动。
“九良”孟鹤堂的声音带着疲累，脸色也不好，洗过脸，淡淡的眉色更凸显了他的疲惫。周九良静静地听着他继续说：
“你说我累了，肩膀给我靠，还算数吗？”
怎么不算数？周九良靠向沙发靠背，拍了拍自己的肩，想让孟鹤堂靠得更加舒服些。
柔软的头发带着一些潮气，贴在腮帮上，周九良深吸一口气，无比餍足。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当然还有对方的。周九良惊异于自己逐渐平静的内心，没有了刚才的囧迫，也没有逾越的肖想，只是安心地感受着这样的温馨，暖意在胸口扩散。
‘此时无声胜有声’说的不就是此刻吗？周九良轻轻哼起了旋律，只觉得这歌再一次启动了它的魔力，将这个夜晚烘托得过分美妙。
“什么歌？怎么不唱完？。”孟鹤堂的声音带了几分慵懒，传到了周九良心底，阵阵发麻。
“咳，瞎唱的，我不会唱歌。”
“小孩子别骗人。”孟鹤堂说着，在周九良腿上轻轻一拍。周九良哪是好欺负的？立刻抬手在孟鹤堂手上重重一拍，啪的一声，孟鹤堂手背立刻红了起来。周九良惊觉自己劲儿大了，怕是彻底破坏了这份宁静，心底颤悠悠想着，孟哥可千万别挪开。
“嘶，手劲儿还真大！”孟鹤堂拉过他的手，报复地一拍，力度却是小了不止一点，拍完像是要发泄似得，往旁边狠狠一扔。周九良被他这小动作逗得笑出了声，听着颈窝同时传来的低笑声，眼睛撇向孟鹤堂的手被，自责着，想着这可不是皮糙肉厚的老秦，以后可得收着点劲儿。
两人就这么靠着，时不时说几句话，大多时间就这么静静地待着，周九良有种‘老夫老妻’的幸福错觉，可终究只是自己的幻想。这么想着，孟鹤堂调动的事儿又浮上心头，周九良略微一挣扎，还是问出了口：“茶味的员工说孟哥要调去外地，真的吗？”
周九良有些紧张，等待回答的过程也有些难熬，努力控制自己的心跳，怕太快让孟哥听到。可是等了许久，完全没有回应。周九良微微侧头瞧了瞧，见孟哥早已闭上了双眼。认真听了听，呼吸绵长，无奈笑了笑，孟哥是真累了。伸手拉过沙发上的毯子，轻轻盖在两人身上，这一夜呀，谁也没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