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之所赐(7)

第一阶段百里存一，那概率出现在他脑中，和他对药剂师和奴工的认知一样都来自同一区域。
药剂师指向一个因绑定撤销而从架子中跌落的身形，那青年依然还活着，但也仅仅存活。鲜血从他的嘴中流出，双眼翻着白眼，他的双臂和双腿胡乱的外撑着试图站起，然后被奴工们攻击了，他们中的一个用一个粗管子插进青年的脑后部，那里有一声冲压力和骨折之声。那青年跌落，鲜血从他头骨上一个整洁的孔洞中漏出。
“那才是击碎看起来的样子，”药剂师说到。“我们不想打垮你，我们想你不被打垮。”
“我不会臣服，”剋低吼到。
那药剂师低头看向他，然后有一丝嘲弄闪现在他的灰色双眼中。
“很好，”他说道。
肆
他们切他，大多数他都能感到，有些会麻木。他们挖出大块血肉然后将新鲜的器官替代植入到那些地方。一颗第二心脏开始在第一颗旁跳动，他的血液开始改变，变得浓稠凝结的快过他流出的。
当他们结束时，那疼痛缓慢的返回，仿佛由一团铁丝网入他的胸中。他没显露出一丝那些疼痛。他知道些他们不知道的，那是些切割，新血肉和催眠灌脑不能接触到的东西。
“你接受的很好，孩子，”那灰眼睛的药剂师说，同时他检视着沿着剋的胸部中心排列的一系列固定缝合钉。“即便走了这麽远，有些还是会死在这上。”
“大多数，”剋说到。那药剂师抬头看向他，灰色的双眼直直看过来。剋不眨眼的瞪视回去。“大多数会死掉，在你对我们做的这一切结束前。”
“对，他们会死，”药剂师说到。
他思路的结构变化了，他能感觉到，讯息和经验变得更为明晰，思维和行动间的差距缩小了，有些情绪枯萎后消退。他的记忆中关于过去发生过的东西飘散向远方，他依旧可以看到，但感觉上像是某些不曾真属于他的东西。同时，新的记忆填入他的脑中，有些清晰，有些模糊和混合。他知道的比以前曾经的他更多，但却根本不明白这怎么会。他们扣到他头上的机器做了这些，他很清楚，向他脑中灌输着改变就如同金属倒入模具。
那疼痛变得更糟了，但他忍受它们的能力也成长了。那来自手术和催眠灌脑的疼痛成为了广袤深邃海洋中的众多岛屿。
时间失去了意义，生命成为了经历过众多不同的苦痛。
除了疼痛雾霾中闪过的药剂师们，他再没见过任何活人，他听到的唯一词语只出自那些依照下一阶段调整安排移动他四肢，重复着遥控命令的机仆。
他并不曾抗拒，因他知道他们要做什么，那是他们首先给予他的东西：那些关于他们将试着如何改造他的知识。他由他们去，唯一可以停下这一进程的方法只有死亡，而死亡可绝不是什么胜利。
伍
在他们尝试第一次杀死他前，他们将他和另两个人用锁链绑在一起。这之前他从没见过另外两个候选者中的任何一个。一个高过剋，身形修长，有着铁锈般的肤色，另一个比他矮，但粗绳般的肌肉处有着十字交错的众多徽记。两人都有着和他相同的手术疤痕。缝合钉从他们脖子的底部排列贯穿向下直达胸口，仿佛某种铬寄生虫正在吸食着血肉。他们的手臂上如今都有着众多插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