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兽人者(4)

“这是用绿皮熬出来的油。”烤面包师一边检查着他那台被熏得乌黑的喷火器上的软管，一边冷笑着解释道。“现在从你们身上就闻不到肥皂和人类的气味了。”
猪刚刚给我们涂完兽人油，就是那种从他们那带满病菌的尸体上弄出来的肥油。我的胃开始翻滚起来。
我们向前缓缓移动。弗林德和我试图做到像扒皮汉们那样安静。我们的努力看上去很可笑。这时死人头再一次让我停住脚步，并且向下指着缠在我的小腿上的马上就要断开的蛛丝。他顺着蛛丝走回到一丛花苔前，轻轻地挖出一把用绳索绑在一起的棍子炸弹（Stikkbomb）。
凯泽出现了。
“干得好，死人头。好眼神。”
“不是我发现它的，长官。是那边那个昂迪。”
我环顾左右，听到我的名字被人使用让我很高兴。
“他的小腿，其实是。“死人头又加了一句，然后他和那位扒皮汉的老大哈哈大笑起来。我诅咒他们那身污秽的皮囊。
我们
在混合着树汁的污水中蹲了有半个小时，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空气中充斥着鸟叫声和虫鸣声。那些声音中有些是动物发出的，有些则是经过伪装的暗号。不过我分辨不出来。
死人头挥手示意我们前进。
当我们跨过一条填满烂泥的深沟时，我看到远处树木的边际线在动。我的眼神向来不错。这是我直到现在都引以为豪的。我看到林子里有某种长满脓疱的绿色东西。
我没有迟疑。我抬起我的镭射来复枪，连续开了好几枪。
某个体形庞大，长着獠牙的绿色怪物从叶簇中掉了下来，胸前开着一个大洞，一头栽进了沼泽里。
然后情况就突然变得一团糟。我们四周到处都是绿皮，他们吐掉用以呼吸的芦苇杆，从淤泥里冒了出来。那是一群消瘦、苍白的怪物，一看就知道是营养不良。他们的尖牙好像煤块一样，深陷的眼睛像钻石一样闪着光。他们狂吼乱叫。他们身上散发着恶臭。他们手中挥舞着沉重的大砍刀和粗糙的棍棒。
我们全都开火迎击。炮火从我们队伍中的其他点激射而出。空气变得极度干燥，可以闻到激光发射生成的臭氧的味道。激光光束如暴雨般打穿树叶，空气中弥漫着树汁被蒸发后的蒸气。
烤面包师启动他的喷火器，把我们面前的林子烧了个精光。杀猪般的惨叫从愤怒的火焰中传了出来，声音异常刺耳。
我把枪调到全自动挡，不停地射击，将他附近的绿皮一个个地放倒。一把锈迹斑斑的大砍刀把弗林德的脑袋从肩膀上砍了下来，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我看到罗利特被一柄样式原始的鱼叉戳穿了腹腔，挑在水面上。他挥舞着四肢，凄惨地尖叫着。
我几个小时以前已经上好了刺刀，按照那些该死的扒皮汉们的简报上说的那样。
现在，子弹打完了，没时间换弹夹，于是我就刺啊捅啊的。
死人头在我旁边。他从某具尸体的手里拽来一柄兽人长矛，正在像一个绿皮那样吼叫着朝敌人的脑壳劈去。烤面包师再次启动他的喷火器，从中喷出的火焰包裹住了一群冲锋的绿皮，于是他们就只剩下被烧焦的骨头架子，还淌着油，掉进被蒸发的污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