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兽人者(3)

“别碰它们。是腐蚀蜂的蛋。你应该庆幸它们选了在你那件的新奇的夹克上下蛋，而不是你的耳朵，或者是你的老二，或者是你的泪腺。”
他用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切刀的刀刃将那些虫卵从我身上刮了下去。
我看着他，不知所措。
“你是不是想等一觉醒来发现小虫子正咯吱咯吱地从你的鼻子里咬个洞钻出来？或者把你的脑子吃个精光？”
我摇了摇头。谁想啊。
他低声偷笑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死人头。”
“不…你的真名。”
“呃…里克莱斯。”他答到，好像他必须想一想才知道似的。然后他就转身走开了。
“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么？”我追在他身后，叫到。
他耸了耸肩，转过身来。“记住一个今晚就会挂掉的绿皮饵的名字根本毫无意义。总之我是绝不会用你的名字的。”
怒火在我体内升腾，尽管我一身是汗，但是仍感到浑身火烫。“我是乔帕尔债契军的下士昂迪•斯嘉伯，你这渣滓！记住它！帝皇护佑你，你绝对会用那个名字的！”
他呲牙咧嘴得笑了，似乎是我的坦白的态度感动了他。
但他还是一拳砸在我的嘴上。
我们继续推进，动作越来越安静的扒皮汉们无声地惩罚着我们乔帕尔人的每一次笨拙的跌绊。我们来到一处林间空地。在这里，高处的树盖上有一个破洞，如激光般明亮的阳光从中涌了下来。这里有花，飘浮在泛着泡沫、长满水草的污水上，那是些有着颜色粉红得有些过分的花冠的花。还有些巨大的昆虫，缓慢而昏昏欲睡地飞着，发出的嗡嗡声就像链锯剑一样，花蜜从它们身上每一只柔软而可怕的口器上滴落下来。一条苍白的身上还带有退化了的四肢的蛇从我两腿间的黑暗中滑了过去。我的朋友，列兵罗卡尔，开始呜咽起来。他刚刚发现水下面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咬掉了他的靴尖…还有他的两只脚趾。
我曾和罗卡尔上同一所学校。我很怜悯他。为他的伤痛。为他的软弱。
侦察兵们回来了，只有两个人。我们再也没见过那第三个人。他们和凯泽商量了一会儿。然后他用低沉而又暴躁的声音告诉我们，附近有一处敌巢，我们必须散开。
罗卡尔哭得越来越厉害，并且开始向一棵树上爬去。上尉试图把他叫下来。罗卡尔摇着他的头，惊恐地拒绝了。
凯泽把他从树上弄了下来。他甩出一把刺刀，刺穿了我的老友的胸骨。罗卡尔掉了下来，摔进烂泥里，还溅起一大片水花。然后他的尸体就沉了。
“他对我们没什么用。一笔烂债。比烂债还烂。”凯泽告诉上尉。
上尉因为愤怒和恐惧而目瞪口呆。我们都是。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去想的。
我被派到散兵线的右手侧，与死人头和猪一起，还有另外一个被叫做烤面包师的举着一架重型喷火器的扒皮汉。乔帕尔人列兵弗林德跟我们走在一起。
猪让我们在一棵马尾树的阴影下站住脚步，然后用从一只肮脏的罐子里掏出来的散发着恶臭的油脂涂抹在我们的皮肤上。现在我们闻起来和扒皮汉们一样恶心了，而且我第一次注意到那些油是凝结成块状的。那不是单纯的污垢。这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