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机会者(4)

昨夜，我站在墙上，看着那些孢子从天上坠落。相信我，那是相当可怕的景象。就象是十场流星雨同时落下来一样，一波又一波的，漫天的孢子。我听说有一种古老的传说，说是如果你见到一个流星，那么你可以向皇帝许下一个愿望，他会实现它。
那么，天上有这么多燃烧着的星星往下掉，我该有一大把的愿望可以许了吧？但是我决定把这些机会一次用掉，向皇帝许下一个大大的愿望。你知道我祈祷了什么？我希望那些该死的流星雨立刻停下来，一颗也不要再出现。但是看起来它们还是照常地一波又一波落下，所以我猜一个我这样的谋杀犯是再没有权利向他祈祷了，这就是为什么我在这里，用自己唯一还可以作到的方式为他服务。
靠，呆在这里，在这个基地里，和那些教会的人员在一起，我想这事一定跟我现在胡思乱想的状态有干系。我是说，我知道皇帝陛下是我们的主，在看护着我们，但是我一直都知道，能够照顾自己的人就必须照顾自己，因为皇帝必须去看护那些不能照顾自己的人。正如我们必须到这里来保护那些部落里的人，和异形作战，因为他们有的只是勇敢战士的心和那些糟糕的小刀和长矛，这些东西在他们自己之间打来打去的时候都是不错的，但是用它们面对泰伦生物，就好象希望抓住自己的手来防止一颗炮弹将自己炸飞一样有效。
不过我想，当你站在这里，几个小时地看着自己的末日源源不断地从天上降下来的时候，当你想到，如果这一次失了手，你的内脏将被侍虫那长长的钩爪挑出，或者让迅虫那些匕首一样的前爪刺进你的胸口，如果在这种时候，你知道，那些并不是你生命的终结，你知道，有一些人会在另一边等着你，你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在浪费时间，这样的话，也没什么不好。
我知道我应该把这些不健康的想法扔到水沟里去，我知道我应该保持警戒，否则的话这很可能是我在带罪军里的最后一次行动了。但是这很难，真的很难，因为我曾经就在伊查四的战场上，我亲眼见到了它们可以对一个世界做什么，我亲眼看到了它们是怎样战斗的。那时，带罪军还曾有着六千人，但是我们只有不到五百人活过了战斗。我听说，普通的卫军部队，在保卫伊查四号行星的战役中，阵亡了不少于一百万人。
当时，那战场上还有泰坦，还有星际陆战军，如果谣言是正确的话，我曾经有一次听人说，连精灵们都来了。所有的那些枪炮，所有的那些人，我们才只是勉强赢得了战斗而已。我这辈子里已经见过了太多的血腥，太多的尸体，我已经不再会做噩梦了。但是如果说还有一样东西会带给我噩梦的话，那就是泰伦生物，它们对我们来说是如此的不同。即使是兽人在战争的时候也是为了疆域和征服，但是那些泰伦异形，它们只是吞噬掉一切，就好象它们就是为了到这里来将所有的生命都抹掉一样，在做到这一点之前，它们将永不停歇。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在昨夜站在这里，在寒风里——你根本想象不到，这地方在白天这么热，到了晚上居然能这么冷——看着它们从天上下来。我看着自己的噩梦落下来，因为这一次我真的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我脖子后面的头发将我自己扎得生疼，让我觉得自己其实已经死了，只是身体比日程安排还慢了那么一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