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的馈赠7(8)
痛喉哼了一声。他粗糙低沉的声音几乎将那变成了低吼。“你问我,我告诉你了。还想怎样。”他正舒展着自己的臂膀,想让满是伤痕的胳膊变得舒服些。
尸体遍地都是。在战斗中我对此并未在意-精神完全集中在屠杀恶魔上-但除此之外身着赤红铠甲的阿斯塔特军团战士和被腐化的凡人也混杂在其中。我们到底杀了多少?仅仅驱逐了安格朗一人,如此战果是否有任何意义?
我在不远的地方发现了恩索雷迪斯。
他无助地歪倒在地上,头低沉着紧贴胸膛。一群死去的敌人四散在他尸体的周围,每一个身上都带着枪眼或者剑痕。他的剑-不知他是怎么把它从原体的手臂上抢回来的-如图一杆战旗一样插在一名死去的吞世者战士的胸膛上。
恩索雷迪斯的双手搭在膝盖上,仿佛他在祈祷一般。除开深深插进她胸口的那柄长矛外,他看着是那么的平静安详。
我下意识地想去拔出那柄长矛,但忽然觉得自己完全不想去触碰它了。我并不想看到他的临死之相。
海伯里昂。我的孩子。
我猛地朝后退了一步。痛喉抓向了他的武器,低吼着滋出了獠牙。
“什么,什么鬼东西?”
恩索雷迪斯缓缓抬起头,与我四目相对、露出了喉咙上那道只差分毫就可取他性命的伤口,即使没有胸口的长矛也一样。
马卡迪尔, 他说。 马卡迪尔还活着。我保护着他,就如同加里奥在你失去意识后保护你一样。
我并未分神细听,正忙着在通讯频道里呼叫任何帝国卫队的医护兵或野狼的药剂师前来。我不敢冒险带着他一起传送,他活不下去的。
“坚持住,”我对他说,“救援就快到了。”
马卡迪尔, 他又说了一遍,声音细若游丝。
那时我才看见一只银色的手甲,上面满是鲜血,被压在了三个四分五裂的尸体之下。我用念动力将第一具尸体移开,将那名死去的吞世者推下了尸山。仅仅是如此就让我脚步踉跄了起来,眼前一片模糊。我玩下身去,用手将剩下的两具尸体移开。
马卡迪尔倒在我先前看见的地方,扑倒在地上,一只手只伸出去想抓住自己其中的一柄短剑。在我们俩都失去意识的时候,敌人并没有让他好过。他的盔甲看起来比我还要糟糕-整个背部装甲都成了一堆废铁。链锯剑的伤痕满身都是。盔甲的发电单元早就不翼而飞。
比这更严重的是,他左臂自手肘一下的部位已经没了,只剩下连着破碎陶钢,管线的模糊血肉。
在失去动力的情况下,他的盔甲无法与我的虹膜显示建立连接,无法让我探测他的生命迹象。使用灵能感知去探测他是否活着几乎花去了我全部的精力。
“这也是你兄弟?”痛喉问。
“闭嘴,”我打断他。
“你这狗娘养的,碎剑者。”
“请保持安静。”我无法集中精神。我不得不取下马尔的头盔。
当我解开头盔锁扣,使他露出一张鲜血淋漓的脸时,他那只完好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腕,虽然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