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的馈赠7

我们的一切准备都是为了这一刻。我们熟知自己的命运，死亡之于我们，并不神秘、并不可怕、并不可耻。战团大导师们对我们持续数年的思想的教育和改造使我们专注于此道。
那时的我还尚未做好面对真正的战争的准备。这不是什么城市废墟之间的小打小闹-士兵们躲在安全的掩体后面互相射击，或许一方有着更强大的武器。那需要勇气，耐心，和集中力。。但这在旷野上拉开阵势的全面战争。这需要更大的勇气，蛮力，力量和内心深处的直觉。唯抱有必死之心的人才会投入到此种战斗之中。
过去的经验在那一日毫无用处。整个节奏都被破坏了。导师的教诲早就被抛在了脑后。兄弟会就是一切。我在冲锋是因为兄弟们在冲锋，他们也是一样。我们早已融为一体。我宁愿死去也不愿拖累其他人的脚步。我在加里奥，杜梅尼顿，恩索雷迪斯和马卡迪尔的心中也感受到了同样无私奉献的精神。
我感觉到体内某种原始的东西被唤醒了，某些我内心中作为人类本源的意识。这就是人类的祖先们的战斗方式，在古老泰拉的开阔战场上刀剑相向。投入这种战斗的脆弱凡人们，那些男人和女人要背负太多的东西。这是何等的勇气，亦或是愚蠢的徒劳？我也说不清。
我们在那些爬起身来的低等恶魔中杀出一条血路。我已经开始出汗；汗液流进了我的眼睛里，令人感到刺痛并且刺激着我的泪腺。我没法将视线从那巨大的漆黑的身影和它那些手下身上移开。我无暇分神去注意其他，其他兄弟们也不能-我们仅凭着肌肉记忆左劈右砍，将爆弹射入周围那群脏臭的血肉群里。
然后........有什么消失了。有一个声音在灵能共享里陷入了沉默，他口中高唱的战歌也自然而然地沉默了........
在天空不再向一个陷入疯狂的世界落下血雨之后我才知道。第二兄弟会的哈文是第一个阵亡的。他被一只恶魔将黄铜符文剑刺进了腹部，这给了其他嚎叫着的恶魔们将他拉倒在地的时间。在当时我只不过意识到在我们完美的灵能共鸣中，一个声音沉寂了下去。
这是我们的命令。落后，即为死亡。
我在一瞬间冒出了一种令人心痛的好奇心-那名骑士的战友们是否因此受到了强烈的折磨与哀痛？难道他只不过是我们高昂战歌中消失的一个声音，又或者他们的心情和索西斯战死时我的心情一样。
我的长杖伴随着爆弹枪喷吐的火舌砸进了敌人的身体里。我们当时几乎寸步难行，不过没关系。大魔们几乎就在我们的眼前了。它们肮脏发臭的翅膀映射出巨大的黑影，仿佛要将被血云遮盖的天空染的更黑一般。在这黑暗之下，我的头盔自动开启了夜视功能，但也毫无用处。血污溅满了镜片，我什么也看不见。灵能共享里传来了阵阵恼怒和诅咒，显然我的兄弟们也遇到了一样的情况。
我从附近听到了凄厉的鞭响，如同骨头折断的声音。战歌的声音更加小了；鲜血冲击着我的耳膜，而此时的感觉，此时的声音，是我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我无意冒犯，但有些东西那些没有切身体会过的人是理解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