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巴特勒·叶芝:在那七片树林里(2)

时间只能把她的美翻新重造：
由于她那杰出的高贵风范，
她稍有举动，周围跳动的火焰
就燃烧得更旺。呵，她尚无这风姿，
当整个狂野夏季都向她注目时。”
①可能指格雷戈里夫人。
心啊！心啊！只要她愿转回身，
你就会知道感到安慰多愚蠢。
旧忆①
①译者注：此诗作于1903年12月。
思绪啊，当日暮时分唤醒一个
旧时记忆时，飞到她那里去，说：
“你的力，是那么高尚、勇猛、仁爱——
也许能唤起新时代，令人想起
很久以前被想象出来的女神——
只有一半属于你：漫长的青春
岁月里，他努力掺和，谁会想到
那一切，还有更多，会化为影泡，
亲昵的话语也毫无意义？”够了，
我们一旦指责风，会把爱指责；
或者，若需说更多，什么也别说，
这对走歪路的孩子会很严苛。
切勿把心全交出①
①译者注：此诗作于1903年12月至1904年3月间。
切勿把心全交出，因为爱情
只要貌似确定，它对于热情
如火的女人来说似乎用不着
一想，她们永远也梦想不到
它从一次次亲吻间渐渐消逝；
因为美好可爱的一切不过是
一种短暂、虚幻如梦的愉快。
呵，切勿把心彻底地交出来，
因为所有滑腻的嘴唇都会说，
她们把心都已交给了那玩乐。
如果爱到聩聋、喑哑、盲目，
谁又能做到玩儿得恰到好处？
作此诗之人他知道全部代价，
因为他把心全交出又全输啦。
树枝的枯萎①
①译者注：此诗原题《多溪水的埃赫蒂》。
月亮对群鸟喃喃低语的时候我高呼：
“让田凫任意啼唤，让麻鹬随处鸣唱，
我渴望你那欢快、柔和、悲悯的话语，
因为道路无穷尽，没有我心灵的地位。”
蜜般莹白的月亮低悬在瞌睡的山丘上，
我在寂寞多溪水的埃赫蒂山①上入梦。
没有枝条是由于严冬的寒风而枯萎；
枝条枯萎是因为我讲给了它们我的梦。
①译者注：埃赫蒂，据传说是“妲娜部族”中的一员，亦即一女神。埃赫蒂山在戈尔韦和克莱尔郡境内。
我知道女巫常走的树叶覆盖的小路，
她们带着珠冠和纺绩羊毛的纺线锤，
以及神秘的微笑，来自湖底的深处；
我知道朦胧月在何处漂浮，妲娜①之辈
在何处纠缠拆解她们的舞步，双脚在
白浪闪耀处，月光在岛中草地上变冷。
没有枝条是由于严冬的寒风而枯萎；
枝条枯萎是因为我讲给了它们我的梦。
①译者注：妲娜，或妲奴，是古爱尔兰传说中的诸神之母。后来有学问的基督徒即用“妲娜之民”称呼爱尔兰早期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