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银河（11）(2)

人群安静下来，但他能看出来很多人还是认为他疯了。这里大部分都是怀有信仰之人，但也有一部分是例外。虽然几乎所有人都能够接受帝皇是一个神圣存在的事实，但并非每个人都可以相信战帅会背叛一位如此伟大的领袖。
“当我们加入这场所谓的伟大远征时，它的目的是为银河带来启迪与理性，而在一段时间里也确实如此。但看看现在正在发生的，我的朋友们，我们上一次不是带着杀戮之心去接近一个世界已经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我们与如此多样的战争手段同行，那围攻城市时的紧张气氛，那浸泡在泥水和苦楚里的纵横壕沟，那被枪林弹雨撕碎的天空。那些领导我们的人甚至更糟！我们能指望一路上遭遇的文明如何反应？他们所面对的是一些自称‘战帅’，‘寡妇制造者’以及‘扭曲者’的人。他们看到的是身披异虫甲壳般铠甲的阿斯塔特，是在爆矢枪的凶鸣与链锯剑的怒吼中行军的阿斯塔特。什么样的文明会不反抗我们？”
辛德曼能够感觉到人群的情绪逐渐变化，知道自己抓住了他们的注意力。现在他需要挑起他们的感情。
“看看我们在身后都留下了什么！无数献给杀戮的纪念碑！看看狼神的议庭，那明亮的厅堂里陈列的是血淋淋的战争凶器，我们赞美着它们那残酷的美感，它们则等待着重回沙场的时刻。在我们眼中那些武器显得奇特，而我们却忘记了那些野蛮的工具曾经夺走一个个鲜活生命的事实。死者无法与我们对话，他们不能乞求我们追寻和平，只能任凭关于他们的记忆逐渐淡去，直到他们被彻底遗忘。无论是成排的坟墓，凯旋的拱廊还是永恒的火焰都无法让我们记住死者，因为我们不敢回首目睹他们的所作所为，我们害怕在自己身上发现同样的东西。”
辛德曼感觉到在他演讲的时候一股奇妙的能量灌注他全身，话语如同不可阻挡的洪流般从他口中娓娓道来，每一个字仿佛都是自主地脱口而出，就好像它们来自其他的地方，来自某种远远超越他的能力，一个卑微的凡夫俗子永远无法企及的地方。
“两个世纪里，我们在星辰之间征战，但有太多的东西是我们还没有学到的。死者应当成为我们的老师，因为只有他们才是真正的见证者。只有他们了解战争，这个恐怖的事物，这个无尽的失败，这个一代代人深陷其中的病态泥沼。之所以会如此，完全是由于我们没有聆听那些牺牲者的遗言，那些因军事上的荣耀，贪婪与扭曲理念而牺牲的人所要告诉我们的东西。”
雷鸣般的掌声从辛德曼面前的人群中爆发出来，迅速传播到整个房间里，他不知道同样的场景是否也在舰队中其它能够听到他演讲的地方上演。
泪水在他演讲的过程中弥漫在他的眼眶里，他的手紧紧抓住讲坛，他的声音在强烈的感情中颤抖，“让那些战场上的逝者握住我们的手，向我们传授那最宝贵的真理：要和平，不要战争。”
卢
修斯在一个看起来像是某种王座大厅的房间前面骤然停下脚步。地板中镶嵌了超乎想象地精细的图案，并镌刻着密密麻麻，仿佛在不断涌动的文字。爆矢枪的子弹在房间中横飞，溅起无数彩色石砖的碎屑。他冲到一个巨大的竖琴旁边寻找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