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银河（2）(8)

“相信，亲爱的？”辛德曼带着苍白的笑容摇了摇头。“或许‘相信’本身就是最大的谎言。在很久以前，古代的哲学家试图解释天上的繁星以及他们周围的世界。其中一个人提出，宇宙被装在一个个巨大的玻璃球体里，并由一架巨大的机器操纵，这样就解释了星辰的运动。人们嘲笑他，说那样一个机器会如此之大，并且如此之喧闹，每个人都应该能听到它。而那位哲学家只是简单地回答说，我们每个人一出生就被这巨大的喧嚣所包围，我们早已习惯了这声音，于是就完全听不到了。”
梅萨蒂坐在这老人身边，紧紧抱着他。她惊讶地发现他正浑身颤抖，眼中也满是泪水。
“我逐渐能听到了，加维尔，”辛德曼用颤抖的声音说。“我能听到那些球体产生的音律。”
梅萨蒂看着洛肯的脸，看到了那辛德曼早已发现的睿智和正直。这个阿斯塔特一直受到的教育都告诉他迷信是帝国的末日，只有帝国真理是值得用生命捍卫的。
然而现在，就在他眼前，这一切都开始崩坏。
“瓦尔瓦鲁斯被杀了，”洛肯最终说道，“故意被杀死的，被我们的爆矢弹。”
“海克托 瓦尔瓦鲁斯？那个帝国军队指挥官？”梅萨蒂问道。“我以为他是被奥瑞厄斯人杀死的？”
“不，”洛肯说。“是我们干的。”
“为什么？”她问。
“他想让我们…我不确定…让我们都被押上军事法庭，为…装载甲板上的杀戮接受判决。马罗格斯特不同意。瓦尔瓦鲁斯也不退让，而现在他死了。”
“那么，是真的，”辛德曼叹息道。“反对者正在一个个死去。”
“我们还有一些人活着，”洛肯的话语中带着平静的坚定。
“那么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加维尔，”辛德曼说。“我们必须搞清楚军团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并阻止它。我们可以抵抗它，洛肯。我们有你，我们拥有真理，而且我们没理由——”
打断辛德曼的是训练室的门被撞开的声音，以及金属踏在金属上的沉重脚步声。梅萨蒂在那难以置信的巨大阴影笼罩住她之前就意识到那是一个阿斯塔特。她转身看到穿着海绿色镶边白色上衣的马罗格斯特站在她身后。作为战帅的侍从，马罗格斯特被称为“扭曲者”，既是因为他迷宫般深不可测的思想，也是因为那些让他的躯体破损而残废的可怕重伤。
他的脸上阴云密布，怒火仿佛正从他身上流淌出来。
“洛肯，”他说，“这些是平民。”
“凯瑞尔 辛德曼和梅萨蒂 欧丽顿是官方记述者，我可以为他们担保，”洛肯站起身，平等地和马罗格斯特对话。马罗格斯特的话语带有荷露斯的授权，梅萨蒂无法想象与这样一个人对峙需要何等的勇气。
“可能你还不了解战帅的命令，连长，”马罗格斯特说道，他友善而中立的声音与这两位阿斯塔特之间雷霆般的紧张局势格格不入。“这些文人墨客已经带来足够多的麻烦了；你最应该明白这一点。我们不能允许任何干扰，任何例外。”
洛肯和马罗格斯特面对面站着，在令她眩晕的一瞬间里，梅萨蒂觉得他几乎要向战帅的侍从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