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十六）

脑洞自萌 切勿上升
金姗姗托着下巴的手一僵，脸上挂着的盈盈笑意也掉在半空，微微咬了咬牙，眼神转向冯启俞，强笑道：“二哥哥，您这可不地道啊。知情不报，还两头儿瞒？”
冯启俞举起双手低着头：“我发誓，大哥没跟我说过。我也是刚知道的。”
冯照洋倒是不明白其中关窍，疑惑地转头向旁边的堂弟：“有故事啊？”
“张、云、雷。唱戏的张老板嘛，自然是知道的。”金姗姗截住冯启俞的话头，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了。一口烟雾喷出，左手随意的扇了扇，一双杏眼流转到冯照洋的脸上，眯起眼睛像一只爪尖锋利的猫，“大哥，抽根烟不介意吧？不知道你们共产国际到底有多少条条框框，我这样儿的不是顶看不上么？”
金姗姗的话说得冯照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当初是觉得金姗姗在百乐门做的风生水起，认识的人多，又好接触一些军政人士，才动了心思把她拉进这趟浑水。可又因为她的出身问题，共产国际并不能接受她进入党政内部，只好是让冯启俞截了胡。
如今北伐征讨军阀的事情愈演愈烈，共产国际也掺和进来，水越来越浑。冯照洋想保下张云雷，思来想去竟然只有金姗姗这个社会身份能做到，便想再来试试。谁承想，刚开口就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冯照洋两只手攥了又放，放了又攥，粗布大褂也被攥出了褶子。金姗姗看他坐立难安，冯启俞也是一头雾水，便开口道：“您先说，想让我做什么？只是先说好，当年我答应您和二哥哥，是为了还二哥哥当年救我的恩情，当时也说了干完这几出我就可以选择不往下混了。如今您求到我头上，我想做就做，不想做可就不做了。”
冯照洋见金姗姗已经松了口，索性和盘托出：“我在南开的时候就认识张云雷，这回是吴佩孚托郭家班那个张鹤帆要请张云雷做堂会，张云雷的性子，张鹤帆这种同门师弟定然是不会拒绝。可我怕他会有危险，也是想看看吴佩孚的兵力究竟有多少，所以……”
“所以，您是想让我和张云雷同去？”金姗姗掐灭了手里的烟，瞟着冯照洋的脸色，突然轻蔑一笑，“不是我说，大哥，你们共产国际想保的人自己保不住么？还要求到国民政府头上？再说了，我又有什么身份能陪着张云雷一同去？还是要跟张云雷说明白，我就是他的保镖？我不相信他蔡锷打不下来吴佩孚，更不觉得你们共产党就是只想探探兵力？”
冯启俞听金姗姗是真的生气了，刚想起身劝解两句，就被金姗姗伸手制止了：“冯二爷，您甭充好人，这里的弯弯绕您比我清楚。大哥有不明白的馊泔零碎儿劳驾您解释解释，但是这一票，我不干。”说完起身上楼，招了招手，“翠翠，送客！”
冯照洋站起身刚想追，被坐在沙发上的表弟拉住了手腕。大哥回头立着眉毛，却被冯启俞闭着眼睛摇头给吓懵了。
他这堂弟是敢在段祺瑞面前撒泼大闹议院的混不吝，可如今这么小的事情却摇头摇的无比坚决。
冯启俞起身看着翠翠，翠翠只是一对视就红了脸低下头去。冯照洋看了面前的二人，心下倒是清明许多，抬腿先到院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