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十二）

脑洞自萌 切勿上升
乱世飘摇，浮沉世事，时光如白驹过隙，十年的光景也不过弹指一挥间。
十里洋场，纸醉金迷，夜夜笙歌，果真也是唱戏之人合适的地方。
“角儿，您吉祥。”杨九郎在后台忙活的七荤八素，一回头就见张云雷身后跟着董九涵迈着方步进了屋，赶紧过去请了安。
张云雷把披风解下来，董九涵赶紧接过挂了起来又把茶壶递上去。杨九郎往前一伸手，两个人并排往里走，一路上的人看见了站定作揖叫老板。
“翔子，我今儿是不是来冒了？”张云雷看周围人战战兢兢走都不敢走，悄声儿问杨九郎。杨九郎挥挥手示意都该干嘛干嘛，转身靠在梳妆台上：“是有点儿，着急来干嘛啊？麒老板和梅老板可都还没到呢。”
张云雷喝了口茶，笑意盈盈道：“人家是名角儿，我是晚辈，不敢不敢。”
“晚辈？您还真谦虚。梅老板和燕十三唱对台的时候，您也是北平城里的角儿呐。”杨九郎对着董九涵点了点头，让他去给张云雷的茶壶续点儿热水，“你别说，九涵这孩子还挺老实，郭班主怎么就想到送他来了呢。”
说到郭班主，张云雷心情一下子低落了许多。自三庆一别，郭家班没多少日子便被警署的人抄了，冯启俞搭了不少人力物力，可毕竟人已经出了北平鞭长莫及，只好亲自带人把他们护送回天津搭台唱戏，两三年的工夫才又作起了声势。
有一年麒麟童被上海各方挤兑的待不下去，那时张云雷也还只是初来乍到委身在麒老板身后的龙套旦角儿，便跟着戏班一路北上到了天津，他算是地头儿比较熟，三两下儿便赢得了麒老板的赏识，又与还在苦苦挣业的郭家班重逢，一时两家联手誉满津门，张云雷也提携而起。
临别之际，郭班主怕张云雷红得太快有小人觊觎，身边只一个杨九郎怕不够周全，便指了新来的董九涵跟着张云雷跟班儿，自己人踏实。
“嘿，又走神儿！昨儿给梅老板接风喝多了没醒啊？”杨九郎看张云雷又发呆，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张云雷回过神来打开杨九郎的手：“你起开，还不够闹心的。我这不想起师父来了我愣愣神儿么。”
杨九郎拍了拍张云雷的肩，叹了口气：“甭想了，是不是又想起师父说你和金大格格的事儿来着？”
听到金姗姗的名字，张云雷的眉心突然一跳，立时皱紧了眉头：“别说了。”
杨九郎明白，金姗姗就是张云雷心里的逆鳞，碰了就得死。当时郭班主知道张云雷在金府如何帮金姗姗脱身后，一时痰迷心窍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也说不出是对还是错，只是叹了口气，指着张云雷说：“造孽。”
从此，再没人提起过金姗姗，张云雷也不提，就好像从没有过这样一个人一样。但杨九郎知道，张云雷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刚说完话，杨九郎抬头一看，梅老板和麒老板就走进来了，一拍张云雷，起身迎过去。
张云雷手执折扇轻轻一拱手：“麒老板，畹华兄。”
梅兰芳拱了拱手：“云雷兄来的早啊，今儿唱《珠帘寨》，我怕接不住，就和信芳师弟多聊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