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十三）

脑洞自萌 切勿上升
张云雷是被董九涵和杨九郎架回家里的。说是家，其实也不过是一处小得不能再小的院子，在狭窄的弄堂里显不出什么特别来。
杨九郎让董九涵伺候着角儿如行尸走肉般脱了衣服洗了把脸，就让孩子上楼先休息了，这一天孩子也累得够呛。杨九郎亲自给角儿倒了杯水，递到他手边，可张云雷还只是直愣愣的犯愣，杨九郎只好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坐在旁边翘着二郎腿，偏过头哼了一声：“真他妈是情种。”
张云雷这才慢慢转过头来，杨九郎才看清他的眼睛血丝密布，仿佛瞬间又老了许多。“翔子，”张云雷一张嘴，嗓子喑哑撕裂，哪里像台上那么清亮，“在上海，这么多年了，我不知道你怎么也不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姗姗也在上海，知道冯启俞也在上海。”
杨九郎拿过水壶也给自己倒了杯水，饮了饮嗓子才说：“我只知道冯启俞是国民政府的人，与北洋那边好像有很多矛盾，经常往返于北平上海苏州。上海滩的金氏集团是五年前才在上海设的办事处，董事长在北平，只有大小姐金嘉蕾负责生意往来。一开始金氏集团只是个小生意，谁会注意她。”
“她在哪儿？”张云雷面无表情，乍看上去冷静至极，仿佛是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金氏集团在司各特路。”
“我是问，金姗姗住在哪儿？”
“金姗姗？”杨九郎突然冷笑起来，“角儿，金姗姗没了。那位，是金嘉蕾小姐。”
“我问你，金姗姗住哪儿！”张云雷突然暴怒起来，一把揪住杨九郎的衣领，双眼通红青筋暴起。
“没有金姗姗了！别找了没有了！你还想跟她搅和在一起然后把自己搞成一团乱是吗！那就是个美人劫！那是劫！”
“她不是金姗姗她是谁！你告诉我她是谁！”
“不管她是谁，都跟你没关系！金姗姗不在了！早死了！被你，被你张云雷！亲手杀死了！是你和冯启俞联手杀了她！”杨九郎一把推开红了眼的张云雷，歇斯底里的喊道。
他知道他不该这么说，这话混蛋，但没办法，就是要叫醒这个迷了心的人。
张云雷被推的向后陷在沙发里，领口的扣子也早就敞开，两个人一站一坐喘着粗气。张云雷气若游丝，扯着自己胸前的衣服：“滚。”
杨九郎松着领带结，闻言手上一滞，似是没听见：“你说什么？”
“滚。明天卸了我的水牌子，不唱了。我不信没人知道金公馆在哪儿。”张云雷起身，也不看杨九郎惊吓过度完全呆滞的脸，径直回了卧房。
杨九郎一脚踢在沙发腿上摔掉西服外套：“张云雷你就作死吧！作死！你他妈就算是死她手里了！”
“小姐，冯少爷今儿派人来说，成了。”翠翠站在书房门口端着一封信，低头对着站在落地窗前抽着烟的金姗姗回话。
金姗姗没有回头，仍是看着落地窗外夕阳下络绎不绝的黄包车，嘴角微微上扬，看上去心情不错。半晌，她才轻声道：“知道了。一个潘三儿再搞不定，他冯启俞的军装就得脱了吧。”
说罢，转身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一身暗色绣花旗袍衬的金姗姗整个人风情万种，全不见了当年的稚气。慢慢迈步走过来，腰肢一摆一摆，别有一番风韵。金姗姗伸手拿过翠翠手上的信封打开，语气随意道：“现在还有哪个知道我五年前的事儿还没做掉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