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he】探清水河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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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叶儿尖上尖啊,柳叶儿就遮满了天。
杨九郎是被这个熟悉的声音给闹醒的,他那时熬了一宿天明才勉勉强强的睡着,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家角儿正扭着腰坐那个他淘换来的西洋镜前美着呢。
堂堂山大王是连个觉都睡不得了?深吸一口气,又对着屋顶干瞪了会儿眼,总算是觉得困意仿佛没那么明显了,他便“”撑着坐起来,靠在床头看他家角儿。
角儿叫张云雷,原本是个戏子,唱青衣的。杨九郎本来从不听戏,他觉得那些咿咿呀呀的嗓音就是腻歪,一帮子男女都分不清的人整那娘们唧唧的一套,看了都觉得辣眼。
旁人叫他去听曲儿他总是摆手,嫌弃的要死瞪回去:“听啥曲儿啊?小辫儿的?大辫子的我也不听!谁唱都不听!”
可杨九郎万万没想到,他就是去三庆园里吃个茶,一眼就看上了台子上的人。那人没装扮上,清清秀秀的模样立在那儿,手里拿着快板一板一眼的唱着太平歌词,恍惚里听的出是白蛇传?
杨九郎没听过曲儿,可他那会却觉得这曲儿简直天籁之音。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台上人身上。那人说是少年都不为过,看起来年岁不显大,还稚嫩着,可那眉眼弯弯的样子,带着笑,就像是眼睛会说话一般,生生的把他就勾住了。
他那会儿是恍惚的,就觉得自己怎么早没来听他戏呢?打听了他的名字,便牢牢记住张云雷三个字。
后来啊?后来,杨九郎没事儿就天天来。张云雷也不总唱曲儿,有时也会同人一起说个相声,常让人捧腹大笑的。有一回他那搭档没来,小孩往自己身边放一盆景儿,硬生生的说了一个下午。
旁人觉得新鲜,看的直乐。杨九郎却看的心疼。他跟那少年人终于搭上了话儿,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陪你上台。”
那少年人一脸的嫌弃,说他是什么也不会,上台还不如一个盆景儿好使,可他没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少年上台,他就上台,少年唱曲儿,他立在一旁,少年说词儿,他抢着话就埋汰。
少年人后来请他吃了一碗面。他告诉少年人他知道他是张云雷,一辈子都会记得这名字。可少年居然不知道他叫杨九郎。杨九郎一拍脑袋。得,忘了说了。
杨九郎没去过京城,不知道清水河。这些都是张云雷和他聊天的时候告诉他的。张云雷说,若是他不见了,去京城找他,他一准就在。杨九郎便点头。
然后山大王就半个月没回过寨子。他的兄弟怕他出了事儿,跑下山来看他的时候,他正立在台上,一方桌子后面,眼波柔柔的看着身边唇瓣一开一合正口吐莲花的人。
那会儿谁也不知道这人居然是个山大王。那张云雷不过觉得他小眼八叉又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儿,上了台又皮的要死,梗是一个一个的来,不由便是上了心,教着他唱戏,也不嫌他一开口就走调儿还走味儿,太平歌词愣是给唱成那十八摸。
来了几波土匪也没能把他们的山大王带回去。后来土匪窝急了,抢来了一个原先山大王一直惦记的一个姑娘,逼着他回去成亲。
山大王还有被逼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