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无问（九.二）

众人下台，张云雷着急忙慌去拿手机找那依，约好见面的地点，才去换衣服收拾东西。见了师父，开心得像个孩子，“谢谢师父，依依今天特高兴，谢谢爸爸。”
“那依什么时候回国啊？你姐说想她了，带她家吃饭啊。”
“依依过年回国，我带她回家。”
“过年上人家女孩儿家见家长吧。老大不小了，甭拖着了。”
“那倒不急，再等等，等我把剩下的手术做完，再提这事。”
“这孩子，心思那么重干什么。”
“您就甭操心我了。那个，爸爸，依依在剧场外面等我呢，我能先走吗？”
“去吧去吧，猴急那样儿。”
“谢谢爸，您也早回去休息。”小张老师把随身的包甩给九郎，跟众人到了辛苦，跑出去找等了许久的那依。
约好要去泡温泉，那依定好车票，带着角儿直奔箱根。
路程不长，一个刚刚结束工作，一个才看完演出，两个人都兴奋得很，夜已深，温泉酒店清静许多，原本选的就是私密性很强的温泉场所，店主客气地帮他们准备好应用的衣物，领着人去了温泉。盛夏的夜晚，终于有了些清凉，换了日式浴衣，全不似以往的样子，更多了些居家男人的味道。
“依依，我这身上都是伤疤，别吓着别人。”
“我约的是单人的，没人能看见你啊。”帮他整好浴衣的前襟，想起他的顾虑，心疼不已，“泡温泉很放松的，对皮肤和伤口愈合也好，舒舒服服的，快去吧。”
“你陪我啊。”
“讨厌，这里不是混浴的，我在你旁边，之隔了一层木板，咱们可以聊聊天，不会闷啊。”哄孩子似的把人送过去，看着他稳当地坐好才离开。
两个人中间只隔了一层木板，四下没旁人，除了温泉汩汩的流水声，只剩一个人的交谈。他们倚在中间的木板上，这是贴近彼此最近的位置。毕竟是女孩子，害羞的，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全部，才选了这样的安排，既亲密有保守。
“云雷，舒服吗？”
“嗯，真舒服，都不觉得累了。依依，你说，这是因为温泉，还是因为你呀。”
“当然是温泉。你平时太忙了，没时间休息，其实这种环境很适合你的，放松肌肉，也舒缓皮肤。”
“依依，你对我真好。今天师父在台上跟我说你在台下，我差一点笑出声来。”
“没想到郭老师在台上就跟你说了，我想着怎么也得到后台呢。”
“师父今天差点就给咱俩公开了，我怕没跟你商量就说，惹你不高兴，就拦着没让。”
“那你还唱那个歌，也不像你的风格，还说那种含糊的话，让你的粉丝看见了多不好。”
“今天师父问我，跟你说点什么，我就想起这个歌来，你总是听这个，就偷着学想着有一天能给你唱，今天有机会就唱了呗。”
“云雷，谢谢你，还没有人给我唱过歌呢。”
“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唱。”
“嗯，还是不要了，你已经很累了。”
“傻丫头，为了你做什么我都不觉得累。”
木板那侧响起水声，那依轻轻拨弄着温热的泉水，淋到自己的身上，拖延着开口的时间。眼眶一阵酸胀，泪水温热地滚落，本是日常闲话，却十足地戳中她心中的柔软之处。一直以来，反复告诉自己的都是坚强独立，伪装得好像一个能抵挡所有刀剑的战士，几乎相信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的付出就能过得很好。云雷的一句话，竟把她一直坚持堆砌的一切，摧毁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