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军团》第十二章,圣堂武士(2)
我当然清楚这一点。“那我就更加努力地再试一把。”我这么说着,希望这些话语听起来不至于像感受到的那样空洞。
在我们航向恐惧之眼边缘的旅途中以上这样的情景时有发生。黑暗军团昂首前行,航向承诺的逃脱之路,而我却发觉自己经常望向身后,思索着未尽的使命——最后一日的曙光到来之前免不了有清算将临。我无法容忍达拉维克的存活,尤其是在确知他可以用神秘力量对我肆意摆布的当下。我必须找到办法将他终结,我会找到办法的。
“如此的想法阿巴顿会十分欣赏,”阿穆拉尔指出说,“他会把这当成一个令人鼓舞的迹象,标志着你的复仇之心已然回归。”
当我们三人闲聊时,阿穆拉尔和里奥正在对练,而我则用简单的念动力将自己的武器托举飘浮在半空中,同时对其进行清理。三把匕首,贾哈拉仪式小刀,萨克拉门顿,远古三联装激光手枪,爆弹枪——所有这些武器都在我面前的半空中飘浮旋转着,拆解分离的同时再以滚烫炽热的能量剥除所有的锈蚀。
“所以,关于我的怒火就是他和你们交谈的全部内容?阿巴顿会不会随便地提起你们的败绩,就像提到我这样?”
他们立刻停下对练。两位兄弟看着我,里奥更是咧着嘴露出了惯常的恶意笑容。
“你终于意识到了?在你出去没完没了地打猎的时候,我们可没空拿你当谈资。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总得有些人投身战场,卡杨。你切开一些人的喉咙来取信于阿巴顿,我们则要带着大军奔赴前线。”
里奥再次举起手中的剑,要求阿穆拉尔继续练习。“另外,”他补充道,“我可没吃过败仗。”
亚空间地幽灵们没有失言。他们确实带着我们穿越了风暴,从恐惧之眼的国度中脱离,进入了冷酷的现实空间。
我该如何描述重获自由的瞬间呢?事实上并没有什么狂欢,甚至连如释重负都算不上。这种感觉是匍匐前行的意识,是随着每一次心跳而逐渐牢固的清醒知觉。我曾经以为会有自豪的欢呼与怒吼。然而我错了,随着恐惧之眼紫罗兰色的雾瘴逐渐稀薄,随着未受毒害的群星在漫长的苦难岁月之后重新映入我们的眼帘,这沉默更显得震耳欲聋。
哪怕是在巨眼中最平静的地方,战舰的骨架依然会无休止地震颤着——但如今连这颤抖都已消失不见,突然的安静彷如一股确实存在的力量,猛烈地轰击着我们的知觉。据称一些位于底层甲板的变异人和人类的心智发生了崩溃,特别是那些诞生于恐惧之眼中从未脱离其边界的乘员——对他们而言,真实的存在是一个无法想象的概念。从出生的那天起,他们的耳边就充斥着利爪刮擦船壳的险恶噪声。如果没有这些声响的话……好吧,对他们而言,真实世界才是陌生的。我懒得推测他们心灵的运行机制。所有军团士兵的大脑运行模式和认知功能都不可避免地被地狱般的避难所加以扭曲,但如果生在其中又不知有其他存在呢?我更倾向于让自己的知觉敬而远之,远离他们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