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军团》第十一章牺牲(5)

“条款早已达成一致，”撒罗诺斯平静地陈述着，这句话差点就成了他的遗言。三台塔拉克斯生化人向他大步走去，准备用离子激光射线将其刺穿。在近距离上，他们的射电枪足以将撒罗诺斯大卸八块。
我很好奇，撒罗诺斯在死亡中所看到的东西是否会和我们有所不同。又或者他实际上从来就不是人类。在我的感知中他一直处于既死又活的状态。
“放了他，”乌希奥对包围着阿舒尔-凯的三名亚空间幽灵重复道。
亚空间的幽灵们举起了武器，我们则以同样的动作予以回敬。一切离坠入疯狂只有半步之遥。我无法得知阿巴顿是否会默许乌希奥的行为，因为阿舒尔-凯自己开口了。他的声音因为颌下的刀刃而有些紧张。
“伊特扎拉，”他平静地说道。这是她身为人类时的名字，在那场拯救了她的性命、彻底改变了她的外科植入手术之前，这就是她的名字。“诸神谱写了这场大戏，亲爱的小姑娘。有时我们必须在祂们的陷阱里演好自己的角色，让祂们的牙齿咬进我们的灵魂，为的只是日后反击的机会。”
她抬头看着阿舒尔-凯——坚定无比，目不转睛，在殷切真挚的同时又显得镇定安宁，一如既往：“我绝不允许。”
他们之间交换了什么东西。心灵感应的交流。用时不长，但无法探知这次沉默对话的深度。心灵讯号能在眨眼之间传递堪比一生的海量信息。我感觉到他们之间无言的往来交流，而乌希奥的注意力随之飘移，转向离开，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
“你是对的，阿舒尔-凯。”她说。
*你对她说了什么？*我对阿舒尔-凯发讯道，*到底说了什么？*
他以沉默回应我的传讯。与此同时战舰的武器不再锁定亚空间幽灵的船只。复仇之魂再一次回转，重新面对达拉维克的入侵舰队。乌希奥随着战舰也转过身去，再次面对着显像仪。她的一言不发更像是一件苦涩的寿衣，被她骄傲地穿在身上裹住自己。
阿巴顿以令我热血沸腾的镇静冷眼旁观了整个事件。我甩开宰都按在我盔甲上的爪子，望着我的主君。
当我在未来再度提及阿巴顿的时候，你们要记住这个时刻，我的帝国屋主。当我提到他是如何擅长军事或如何展示自己真实的领导魅力时，你们要记住他与亚空间幽灵所缔结的契约，以及他用巨爪的镰刃指着阿舒尔-凯时的手势。那是我的前任导师，黑暗军团的缔造者，阿巴顿手下不可替代的艾泽凯瑞恩之一，舰队旗舰的虚空指引者。
记住这一切，把它当做阿巴顿何其无情的一个展现。你们中的一些人或许会将其视为美德，另一些人或许会认为这是失败。我无法替你们代言，但我要你们记住这一切，因为这就是他的一部分。
艾泽凯尔和阿舒尔-凯目光相接，仅仅一瞬。这短短的一瞬便是永别。
“带走他吧。”
早年当我师从于阿舒尔-凯、仍然只是千子舰队中年轻一员的时候，我的导师经常会指出我倾向于专注细节，却对更加宏伟的图景漠不关心。在他牺牲之后的那段时间里，有两件事一直清晰地留存在我的记忆中，一以贯之地印证了阿舒尔-凯的授道之魂。对于那次出航我本应记住所有细节，然而阿舒尔-凯消失之后的余波反倒成了我真正关注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