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八周年】冬日印象：九良的回忆（5）

Chapter 5. 我真的陪他聊到黎明，真的同他最默契，真的记得他所有怪癖，真的最害怕分离
九良在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扶孟鹤堂先行上车后，才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司机往后座瞥了一眼，问九良去哪里，九良把自己的住处告诉给了他。一路无言。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后座突然传来微弱的鼾声，九良回头一看，情不自禁地弯起嘴角。这么快就睡着了，果真是个心大的。
坐在他身侧的司机大哥察觉到九良的笑意，朝后视镜看去，只见镜子里的男人此时正倚着玻璃窗，在影影绰绰的流光掩映下阖眼安睡呢！于是好奇地问九良，你们这是刚结束完一场酒局啊？
九良有意识地将孟哥失恋的事情掩了过去，只笑意盈盈地告诉司机大哥自己是来接他的。
司机顺口便来了一句，哟，这是您亲哥吧？
九良一听这话，笑容顿时僵硬在嘴边，也顾不上搭理人家了，一个人静静地靠着窗，仔细思索这个问题。月光如流苏倾泻而下，打在他身上，使之一半没入暗黑，一半兜满鲜亮；光影交替，默默执行这一命令，他的脸在夜晚的把戏下变得奇诡无比。
又过了一会儿，伴随着突然响起的喇叭声和狗叫声，眼前的视野突然开阔了许多，橘黄色的灯光大把挤进车里，让九良下意识眯起了眼。
到了。司机说。
刚才那个问题……我想说，他不是我亲哥，但我们之间的关系，比亲哥俩都亲。谢谢司机大哥！九良说。
还没等司机反应过来，九良已经搀着孟鹤堂下车远去了。
只剩下两个差不多个头的身影在视野里慢慢淡去。看到这一幕，司机不知怎么地有些触动。他暗骂了一声，抹了把脸，又把车载流行音乐声音调到了最大，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九良现在住的这栋房子是他父母早些年在B市买下的，平时由远方亲戚吴阿姨看着，料理料理家务，登记登记来客什么的。
房子不大，也有点半新不旧了。过道里的两盏照明灯坏了一个，每次从下边走过都需要使劲顿足，过了老半天才慢悠悠亮起来。
不过，反正这里也很少有人拜访，房子新旧与否究竟碍得了什么事呢？九良心想。
于是，房子还是继续旧着，他还是照样住着。就如同他的生活，尽管死水微澜，但总要这么过。当然，如果他没碰到孟鹤堂的话，如果这天他没把孟鹤堂带回他家的话，日子似乎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他说的是如果。可事实却是，他好死不死把孟鹤堂带回了家中。
他小心翼翼绕过前院——吴阿姨平时住那儿。刚打开内屋的大门，就听见吴阿姨远远地立在庭院里，关心地问道，航航？是航航回来了吗？
一听这声，九良就知道怎么也避不过去了，只好回头撂了一句，吴阿姨，是我。您还没睡呢？
吴阿姨隔着夜色，也不是看得很清楚，就隐隐瞧见两个男人的背影。但这声音她还是能分辨得出的，是她家航航的声音。她的心放下一半。她又问道，这大晚上的，你这是带谁回家呢？
九良说，孟哥——孟鹤堂——您还记得吗？去年春节期间还来过咱儿这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