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八周年】冬日印象:九良的回忆(3)
“你好,经过我这几天的观察,我发现你很不错——是我心目中的黄金搭档人选!怎么样,有兴趣和我结伴吗?一生的那种。”
“……请问怎么称呼?”
“哦,我姓孟,前几天师父刚给了字,全名孟鹤堂……你好!”
“孟先生!您好……我姓周,还没赐字,您就叫我周航吧!”
……
后来两人在台上试了几次,反响不错,互相之间种种化学反应也都不错,于是手挽手肩并肩走入了相声的殿堂。
这一走,就是八年。
在纸上,用笔把“周航”修改成“周九良”,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甚至更短。
在他的生命进程中,从一个残缺的“周航”蜕变成一个完完整整“周九良”,却用了八年的时间,甚至更长,或许耗尽一生才能实现。
在这八年中,他们经历了太多太多。德云社的起起落落,旧人离散新人登场,师父添新子,岳岳成名,张云雷失事,老五队解散……德云社,就好比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注1),只不过在这座城里,有的人来了,就定居下来,再也不走了;有的人,却只是把它当作漫漫旅途中一个歇脚所,歇够了,站起身,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每一门艺术都需要守城人,相声也是。每一个守城人都好比是满目荒凉的原野之上高高耸立的哨兵,面朝雄雄黄沙,背抵森森荫凉。多少挽歌在此间谱就,多少悲剧在此中上演……他们不是神,他们会哭,落下的眼泪也有温度。正如周九良,他会哭,他心中的小人儿不知哭了多少次;正如孟鹤堂,他会哭,他泪窝子比谁都浅,所以他比谁哭得都厉害;正如师父,他会哭,但他不会光明正大地哭,他只会把哭夹进笑里,把苦藏进心里,人来人往,云卷云舒,他还是那个相声同行口中最奸诈、徒弟眼中最恣意的那人……这是每一个守城人都逃不了的命运。
周九良怜惜他先生,所以他克制不住,想用他的轻吻抚平先生眉间的愁绪。
他很笨拙,很怯懦,他不敢大大方方把先生揽入怀中,脸碰着脸,心贴着心。
他只会蹑手蹑足、小心翼翼地靠近先生,偷偷在他脸上印上一吻,当做来此一游的证明。
如果可以,他多想摇醒他,对他说:
看啊,先生,我来了,您就不必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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