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刀雪（第一回）(3)

“这都是朋友们的胡乱吹捧……”老人话还没说完，便有被那胡公子打断。
“行了，本公子今天很有兴致，只要你张千本能再给本公子讲上一本，不但可以取走这五两银子，本公子听完后还会再赏你五两。”胡公子玩味地看着老人。
“不知胡公子您想听哪本故事？小老儿定然竭力为公子说道。”老人连忙答道。
“那人叫什么来着？”胡烨轩有意拖长了自己的语调，“啊，想起来了，就说说那个叫吕平的人吧。”
时才在铁盘被打翻后厅堂内虽然安静了许多，但仍有不少人在小声言语，可等那白衣公子口中吐出“吕平”二字，整个厅堂转瞬间鸦雀无声。
说书人抬眼瞧了一下胡烨轩，见他依旧笑望着自己，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颤巍巍地答道：“是……”
老人也不敢拖延，向胡烨轩又行一礼后，便转身走上戏台，坐在了桌后，也不知为何，老人既没有说定场诗，更没有拍响木便张口说道：“这恶贼吕平，生性暴虐，怙恶不悛……”
“胡贵……”老人刚开口一句话尚未说完，胡烨轩便皮笑肉不笑地轻声喊道。与此同时那本站在胡烨轩身后的家奴胡贵，一跃而起跳上戏台，将那说书人小拧小鸡一样从桌后抓起。三角眼轻蔑地看了老人一眼，一扬手便将老人从戏台上扔了下去。老人匍匐在胡烨轩面前颤颤巍巍不敢起身。旁边看客见此本有想上前的，却被胡烨轩身后四座站起身凶神恶煞的仆役给吓退回去。
“张千本，我怎么听说，你前几天不是这么说的啊？”胡烨轩此时虽然脸上笑容依旧，双眼却是冰冷地望向老人，见老人只是浑身发抖不敢作声，他便又笑道，“老人家，记性不好，胡贵，之前你听这老不死的是怎么说的？”
那名为胡贵的家奴丝毫不在意四周投来的鄙夷目光，一脚踢翻戏台上的桌椅，作出愤慨的表情说道：“回少爷，上月十五我在这亲耳听到这老不死的东西一口一个的吕少侠，叫的就那是他亲爹一样，还说吕少侠为民除害，在扬州打死了纨绔宋良。”
“嗯？”听到“纨绔宋良”四个字，胡烨轩皱眉瞪向胡贵。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胡贵见到自家少爷的目光，连忙谄媚改口道：“是兵部尚书宋大人的长子长孙，宋良宋公子。”
“张千本，你可知道，宋家和我胡家是世交啊？”胡烨轩也不等老人回话，又自顾自地说道，“哼，你这下九流又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所以我不怪你。”
老人微微抬头望向胡烨轩，却被从台上跳下的胡贵一脚踩在了后背，又趴回地面。
“可那吕平是什么东西？”胡烨轩收敛笑容，“在扬州行凶也就罢了，前两日，居然胆敢跑到北定城勾结辽人火烧军器库！此等悖逆之人，人人得而诛之！你张千本还一口一个吕少侠，我看你和那吕平定是一起勾结辽人的同伙！”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须知“勾结辽人、通敌叛国”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不知这张老头到底是如何得罪了胡烨轩，三言两语间便被他硬生生扣了这么大一项罪名。
那妇人听到此处，连忙向前，噗通一下就跪在了胡烨轩身前，慌忙磕头说道：“胡少爷，您一定是误会了，我们是上月说的那吕平的故事，军器库着火是两天前的事，吕平的通缉画像更是昨天才张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