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二十）(2)

无涯本想拒绝的，但是温暖在这个时候对他的吸引力是致命的。手指刚挨到霜九的身体，他就身不由己的由推拒变成了拥抱。沙沙声传来，霜九的手小心的绕过无涯受伤的手臂，紧紧的环抱住他的腰，无涯就像一个濒临死去的小动物，瑟缩着往霜九的怀里拱去，如同羊羔就乳般急切。两个人的面颊贴在一起，头颈交缠，呼吸相闻，却不带一点色情气息。
“我小的时候，也有这么冷的一天，我父母把家里最后一点食物给了我，自己饿着肚子，可是我还是又冷又饿，太饿了，饿的我只会哭。后来就连哭也哭不出声了，我就昏沉沉的睡啊睡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后来我叫爹娘，没人应，爹娘都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我觉得自己很快就要死了，这时候，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像神仙一样的人，等我再睁开眼睛，我就在雪山派了，后来我就给那个神仙当了徒弟。”无涯的头垂在霜九肩窝里，嘴唇几乎就在霜九的耳朵边上诉说着，他的声音因为失水已经开始哑了，说话漏出些嘶嘶声。霜九半阖着眼睛，将自己的腿紧紧挤在无涯的双腿之间，瑟缩着道：“你别说话了，我听着你的声音不大对头，歇歇吧。”
“不，不能歇，”无涯的话里倒有一半是牙齿打颤的声音，“在这雪山上不说话提提神，很快就会觉得困，一合上眼睛就冻死了。。。千万不能睡。”他试图去拱霜九，“别阖着眼睛，睁开眼睛看着我，和我说话啊。”
“想不到什么好说的。。。别闹我，我觉得好累了。”霜九的眼睛始终不睁开，“我活了这么大，头些年是锦衣玉食的，后来的日子就是练剑、练剑、练剑、、、、”
无涯情知这样下去不是法子，就想尽办法逗她说话：“你的剑术是沈兄教你的么？我看他倒不长于剑术呢。”
“哈，他还教我、教我的剑，他自己还要和我一起学呢。你不知道，他外头看起来好，内里柔弱得很，时不时就要病歪歪的，在京里饶是那么金莼玉粒的养着还三天两头的病着呢，内功也学了，只是禀气太弱，只学了些浅近的功夫，倒是轻功暗器都来得，也算他不是一无是处了。”霜九哆嗦着道，“不过说他教我也没错，毕竟我的学费都是他付的，不说学费和练武的花用，连一粥一饭都是最好的，这些年多亏了他。。。。”
“嘶嘶。。。。你们兄妹情分，原是应该的。。。嘶嘶。。。”
“切。。。你知道什么，他可不是。。。。”霜九说道这，自觉失言了，但是看到无涯也是浑浑噩噩的样子，料来也是离死不远，自己反而横下一条心，索性就将这多年的心事一吐为快：“你不省得。。。他并不是我亲哥哥，只不过看着我过世兄长的情分上照顾我，想来想去，我真是欠他许多。。。他爹娘就是为了收留我而死，他又跟着我提心吊胆的，过了十年不安生的日子。。。。”
“呼。。。哈。。。。听起来你好像有个很厉害的仇家嘛。。。”
“是啊，很厉害的仇家，就算我的剑术登峰造极也战胜不了的仇家。。。”霜九苦笑一声，“无涯，答应我，要是我今天抗不过去了，你就替我告诉玉楼，让他立刻放下一切安安心心回去，别再趟这个浑水了。。。要是实在割舍不下这情分，初一十五给我点柱清香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