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二十）

值得庆幸的是，霜九的运气一向不是太坏。
在走了半个时辰之后，霜九的体力即将到达极限，她现在已经完全是在被无涯拖着走了，头上的伤让她的大脑好像一个哗哗漏水的盆子，稍微一动就感觉脑浆从洞里溜走了。无涯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无法用力的左手让他很难在积雪里来维持两个人的平衡。
实在走不动了，两人坐下来大口大口喘气，四周还是白茫茫一片，不知道到底身在何处。霜九伏在无涯背上，意识已经有些模模糊糊，她强撑着眼皮，说道：“你别陪着我在这死扛了，你没伤到脚，还可以走很远的路，要是留下来也就是个死。”
“别胡说，咱们谁都不会死的。”无涯往她脸上拍了些雪，“你不是要和老天赌命吗？可别在这就输了！”
“我没胡说，我说的是真话，你带着我不会有好结果的。你又熟悉路途，体力又好，犯不上在这就活腻了，要是有心，被人救出去了再来挖我的尸体，就是别让沈玉楼看到我死掉的样子，他会受不了的。。。。”
“你再说我就往你嘴巴里塞石头了，”无涯表示自己根本不想听，“只要自己不放弃，活下来就是很有可能的，你别不相信。”
“要是我相信了，就立刻能找到一个山洞，我保证马上相信。”霜九合上眼说了这句话，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你能。。。”
话音未落，无涯已经惊喜的叫了出来：“霜九霜九，你看，前面好像有个山洞！”
饶是霜九这种强大的心理素质也一时承受不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也不等她消化一下自己的震惊，无涯已经按捺不住的背上她跑过去了。
居然真的是个山洞，而且是非常优秀的避风山洞，洞口小而极深，外面风声呼啸，里面却是一点风都没有，无涯小心的踢动石头，确认洞中没有蛇虫之类，才把霜九放下。
洞中虽然没有风，但是地上石子寒气沁人，霜九依然打了个冷战，无涯她放下后，跑到洞口，用石子摆出一个巨大的梅花形状，霜九猜想那是雪山派的记号。忙完这一切，再用雪把洞口封闭起来，仅留下一个小洞用来透气。
雪一封闭住了洞口，这个小小的山洞的温度很快就又提升了，但是还远达不到让人能安心过夜的地步，霜九的头伤只要不移动就不会太过难受，如今依靠在洞壁上又有了一重冰敷的效果，倒比方才好些。无涯则困难得多，他因为手伤的缘故，只能侧躺在地上，寒气刺骨却也不能随意翻身，更是难捱。
牙关交击的声音一声响过一声，霜九摸着黑靠过去，摸到无涯的脸，只觉得比方才从雪地里爬出来更冷。她心下一惊，连忙问道：“你怎样？”
“还。。。。还好。。。只是冷些。。。。”
“快别躺在地上了，在这样下去，你不冻死，怕也会落下毛病。”霜九想把他拖起来，“和我抱在一块，两个人总比一个暖和些。”
“不行不行！”虽然在黑暗中看不到无涯的表情，霜九也总觉得他应该是睁大了双眼，“男女授受不亲。。。。”
“别说那许多废话了，你是要命还是不要命？”霜九用力把他拖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天寒地冻，相依取暖，你我不过是想活下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