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十）

老者上下打量了一番沈玉楼和他身后的霜九，把木盆放在地下，群猫欢腾，凑上来埋头苦吃。老者随便抓了把雪擦擦手，和蔼的笑道：“是啊，这位先生，你妹妹也想来我这里念书吗？”
沈玉楼：？？？
霜九：。。。
老者无视两个人头顶掠过的乌鸦，笑眯眯的往头发里推了推鬓边的白玉兰，自顾自的又开始说起来了：“看你妹妹的样子怕是已经十五六岁了吧？不过这念书不怕晚，别看是女孩子，能学会读书写字也是会明礼的。之前读过书没有？我先出个题考考你的水平。。。。。”
霜九背转过身去不忍直视，还是沈玉楼出马，笑眯眯道：“耿大人，我不是送妹妹来私塾报名的，我来这是有些别的事。。。。”
老者依然毫不在乎，跟着霜九转过来转过去的仔细端详她，老脸上一派欢喜的笑意：“这女娃娃看着多聪明啊，一看就是读书的种子，唉，可惜不是个男孩，要不然我——”他的笑容在接触到霜九的眉眼之时突然停顿，瞪大的双眼犹如见了鬼：“你是方——方——”
呛啷一声，霜九的剑和沈玉楼的扇子同时架到了耿为民的脖子上，正在专心吃喝的群猫瞬间炸起背毛，低声喵呜着靠近二人，把老头吓得举起双手在空中乱舞。霜九分外明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耿为民：“你说什么？你都知道什么？”
老头擦擦额头的汗，连声道：“误会误会！且慢动手。”
沈玉楼怀疑的将扇子收回来，霜九却不为所动，持剑的手臂丝毫不颤：“你知道我姓方？你还知道什么，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否则，我就在你的额头中间刺一个窟窿。”那剑尖缓缓触及耿为民的眉心，老头被那尖锐冰冷的剑尖吓得一翻白眼，还好霜九及时收剑，才没真的伤到老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进屋再说。”沈玉楼搬来一条破椅子堵住院门，对霜九说道。霜九点点头，还没开口，老头就已经无比配合的进了屋。
屋内也和屋外一样的破烂，只不过勉强不漏风而已，一个碳炉烧的满屋子都是烟。大堂改成了私塾，横七竖八的摆着几张破桌椅，两侧书架摆着四书五经，墙壁正中挂着先师孔子像，横看竖看也没有一丝官衙气息，连一个跑腿的仆人也没看见。沈玉楼不禁好奇的问：“耿大人，这府衙里面就你一个人吗？”
“是啊。”
“那么同知、通判呢？”
“没有啊，只有我一个人。”
“那么推官、经历呢？”
“真的没有，只有我一个。”
“连一个衙役都没有？”
“没有啊，这里就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