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仙人掌（堂良）三

许诺的多更(๑•ั็ω•็ั๑)
当周九良回到孟鹤堂面前的时候，白大褂的扣子都错位了，满脸通红喘着粗气。这个点医院的电梯尤为难等，很显然他是从楼下一口气跑上来的。
“孟老师，对不起，我，我以为你真让我回去呢——”周九良拽拽白大褂下摆，发现高低不齐，又赶忙解开重扣。
孟鹤堂看着他额头冒出蒙蒙的汗气，心里有气也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只说了句“走”。
张哲走在前面，手上拿着本病情摘要，来到其中一间病房的时候说道:“15床是今天新入院的，肺部肿瘤，主诉背胀背痛，应该有——”
孟鹤堂嗯了一声打断他，对周九良抬了抬下巴道:“你去听诊看看，会不会？”
周九良赶紧点头，一摸脖子发现匆匆忙忙地没拿听诊器，孟鹤堂摘下自己地递给他，周九良垂下双眼，小声说了句“谢谢”。
听诊完肺部的呼吸音，又让病人躺下来叩诊，一通侧身辗转，周九良确认之后站直身子说道:“好像有胸腔积液。”
“能确定吗？”孟鹤堂问道。
“能——”
“能确定为什么要用好像这个词？”孟鹤堂觉得已经尽量克制了自己的语气，“做过胸腔穿刺吗？送检个胸水积液常规、生化和脱落细胞，张哲，你看着他做。”
“好。”张哲应着，在随身本上记下来。
“孟医生！孟医生！”病人家属连声喊住了准备离开的孟鹤堂，“我们是冲着您来的，就这么让个实习生随便看看不好吧，还有那什么抽积液，能不能麻烦您亲自帮个忙？我们也放心一点——”
孟鹤堂顿住脚步，转脸就看见跟在自己身后满脸委屈的周九良，因为这一通质疑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真是什么都挂在脸上，一点城府也没有，孟鹤堂心底叹口气，来进修的人形形色色什么样的都见过，调皮的、偷懒的、装腔作势的，唯独这个青年仿佛还未脱稚气，眼底还藏着懵懂初升的朝阳。
“首先，他不是实习生，是进修研习。”孟鹤堂双手插进口袋，语气冷冰冰的,“其次，我一个人这辈子能看多少病人，给他们机会，就是给中国新医疗机会，这是必须要经过的阶段。”
“这必须的阶段也不能从我们这儿开始啊。”病人家属年过半百，不快地嘟囔着。
“我是这里的责任医生，做出这个决定肯定是有把握，如果来这里却不相信我，那么你其实有选择医生和医院的权利。”孟鹤堂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向了下一个病床。
话虽这么说，真到了胸腔穿刺的时候，孟鹤堂还是亲自去了。
“张哲，你去给21床下备血申请，明天手术。”孟鹤堂摆摆手赶走张哲，代替她站到了周九良身侧。
刚注射完麻醉，周九良手上拿着穿刺针，一见孟鹤堂来了，手竟然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孟鹤堂瞄他一眼，握住他的手以免被人看见，帮助他确定位置，扎了进去之后才放开。
“角度和深度都掌握的不错，下次可以试试进针更靠近肋缘一点。”
周九良总算得到孟鹤堂的肯定，忍不住抿紧嘴唇偷偷笑了一下，恰巧被孟鹤堂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