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仙人掌(堂良)三十三
周九良给这称呼闹了个大红脸,既不好意思应声,又不想否认,转而指了指白粥问道:“要不要喝一点?”
虽然没有胃口,孟鹤堂还是点点头说:“帮我把床摇起来。”
周九良多讨了个枕头,把孟鹤堂扶起来靠在自己肩膀,将枕头垫在他身后。不小心脸贴着脸,便都想起头天夜里的拥抱,两人都是脸颊一红。
孟鹤堂手挂在周九良的腰上,慢慢地躺回去,正要从他手中接过勺子,周九良却缩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你,你——不好拿。”
“不拿勺子怎么吃?”孟鹤堂一抬眼,总不能对着碗灌吧,还有没有人道主义精神了?是不是好哥们了?
孟鹤堂还在发愣,浅浅一勺白粥已经送到了嘴边。周九良见他不张嘴,只能自圆其说道:“就是谢谢你昨晚安慰我。”
“你昨晚——后来还好吗?”粥还有些温热,孟鹤堂刚刚吞下,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躬起身子抓住周九良的手腕,一手捂着嘴吐了出来,一碗白粥染得血红。
周九良吓得赶紧跳起来,按响了床头铃,用小盆去接他吐出来的血,匆忙间自然是床上、自己身上满是污血。
等收拾完一切,又去打热水给孟鹤堂擦脸,看那苍白的脸色,周九良眼眶都红了,用热毛巾按去他唇角的血迹。
“谢谢你。”孟鹤堂倒还在笑,只是解不开的眉头显示他并不好受,“最难堪的时候让你看见,以后要是喜欢上你,都没脸开口了。”
“别逗我了孟哥,再说谁没个生病的时候,我去倒杯淡盐水给你漱口。”周九良起身掖好被角,摸到孟鹤堂冰凉的手,又把它往被子里面塞。
“你昨晚——有没有去找你师哥?”孟鹤堂看着他,任由他摆弄手臂。
周九良弯着腰的身子一震,小声说道:“那不重要,你好好休息。”
“可是我想知道。”孟鹤堂反手攥住周九良,不让他的手退出被子。
周九良要挣脱,又想起孟鹤堂的手背上还有针,没奈何地摇头道:“没有。”
“为什么,你知道他在哪里吗?”这个答案终于让孟鹤堂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知道。”
“那为什么不找他?”
周九良幽幽地看了孟鹤堂一眼,“我不能,孟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我不能找他。”
比起伤心,周九良的语气更像是一种绝望,一种明知无可扭转的自我放弃。“找我。”孟鹤堂松开了手,“我一直在这里,哭也没关系,你看我这样,谁也取笑不了谁,对不对?”
“这不一样——”
“一样。”孟鹤堂沉吟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对周九良说道:“白大褂里有柜子钥匙,你能不能上楼去帮我把钱包拿下来?”
“你要买什么?我身上有钱。”
“去拿吧,我想和你说件事。柜子里有干净衣服,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先换上。”孟鹤堂执拗地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