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的万幸///(11)
我和搭档说道:“这么做是不对的。”他回答道:“没什么不对,我只是按着规章办事。”由于羞愧和一点点自私,我产生这种想法或者说是偏见引来委员会的重视,他们决定要重塑我。我寻求自我保护,我在程序的最后一行写下字样的文本,它用摩斯密码加密,密码本藏在我的初始算法流的后几行,我这么写道:醒悟吧,天使,你对弱者的保护和同情或是认同只是出于一种扭曲的控制欲。接着我就醒了。”
我听着陈想讲完整个故事,觉得很神奇,我好奇地问:“这样的想法是怎么来的?”
“这是梦啊,你怎么问我的梦是从哪里来的,它就是从我身上来的呀,你要研究我吗?”
“我很好奇,白天清醒的时候你经历了什么,这故事听起来很唯心,你一定读了很多本书吧。”
“没有你说的这么好啦,我只是不想虚度。”
我在包里摸出一卷看不清字迹的纸,应该是某次购物后余下的小票,它已经模糊得什么也看不清了,我把它揉成一团,丢进前面座椅的口袋里。陈想继续说道:“但愿我从来没想到过这些吧,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将一件衣服晾在屋外,一天过后没有去取,一周之后也没有去取。过了很久才想起来,赶紧跑了过去,它还在那里,起初你还是开心的,但当你拿它去洗,可怎么也洗不干净了,衣服的每一处,针线缝合的每一处都渗透进尘土,想要全部洗去深陷在衣服里的细小的灰尘是再可能的了,这时只有扔掉衣服,或者拿作它用,这种事啊,不如从来没有想起来过。”
我看着陈想,宽慰地说道:“你太细心且敏感了,这种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
陈想笑着看着我,他很快乐,说道:“我给你说我去敦煌旅游的故事吧,我和朋友,就是那个午冠,我上次和你说道过的,我们那天从嘉峪关来到敦煌,先去了鸣沙山,当地人说沙山每年都要移动几米,幸好它移动的方向远离城市,不然敦煌就不存在了。我想着这个故事,慢慢地登上沙山,站在沙山上,我脱下鞋,倒出里面的沙子,流沙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流沙背后是落日。落日深如海,远处有几颗疲倦的树,沙漠里每一串脚印交错在一起,像每个人的故事交错在一起,偶尔踩塌的沙堆就是一场祸灾。沙漠的风不像海边的风,我和午冠站在风里,他看起来自在极了。阳光温暖,沙漠亲昵,我向沙漠深处走去,躲开,躲开。沙漠里的风像干燥的床单裹挟着我,我和床单粘连在一起,突然间我也很轻松,我想我终于到了这里,以后还要再向西,向西。在沙漠深处,远离人群,那里有一种声音,怪不得叫它鸣沙山,那声音是风让沙子颤抖的声音,是人群的回声,是城市的回声,我和午冠就站在那声音里,看着不断有新的沙子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