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 歌德谈话录 1823-1826(4)
我们德国人的确缺乏创作题材:我们的史前历史模糊不清;往后的历史由于缺乏一个君主王朝而引不起全民族的兴趣。克洛普施托克曾试图以赫尔曼 为创作题材,但是由于这个题材离现实生活太远,谁也没有和它发生关系,谁也不知道他该用它做些什么,所以克洛普施托克的剧本 在群众中并没有产生影响,并没有为群众所喜爱。
我问,一部剧本具有什么样的性质才会产生戏剧效果。 歌德说:“它必须是象征性的。这就是说,每个情节必须本身就有意义,而且还必须针对某种意义更大的情节。在这方面莫里哀的《伪君子》是个很好的范例。想一想其中的第一场是个多么好的引子啊!一开始一切都有非常重要的意义,而且让观众推断出更为重要的东西。莱辛的《明娜·封·巴尔赫姆》的引子也很高明,但是《伪君子》的引子却是举世无双的,它是这类体裁中最好的作品。”
‘我得责备像你这样的半瓶醋,因为在你们身上通常有两个缺点。一是没有自己的思想而抄袭旁人的思想,一是有了自己的思想而不会处理。’这话简直妙极了!莫扎特关于音乐的这番重要的话不是也适用于其他的艺术吗?”
歌德说:“我完全赞同你的看法。人们不应该从事错误的东西,否则就会陷于困境。我认为数学如果被人们用在恰当的地方,它就会是一门为我尊敬的最崇高和最有用的学问,但是如果人们把它滥用于与它的领域毫不相干的事情上,那么这门高尚的学问立即就会失去意义。仿佛世界上的万物只有在数学上得到证明才存在似的!如果某人不愿相信他的女朋友对他的爱情,是因为她不能用数学证明她对他的爱情,这似乎是荒谬绝伦的!她可以用数学向他证明她的嫁妆,但是不能向他证明她的爱情。数学家们毕竟没有发现植物的蜕变啊!我并没有靠数学发现植物的蜕变,数学家们必须承认这个事实。
我在戏剧消息栏目中发现,在柏林的歌剧院和皇家剧院里同样上演和这里一样坏的剧本。
歌德说:“这种情况怎么会改变呢。毫无疑问,人们不想用英国、法国和西班牙的好的剧本组成一个很好的戏剧目录,以便每天晚上为观众演出一部好的剧本。但是在德意志民族中,不断地看好剧本的需要在哪里呢?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和欧里庇得斯创作的时代当然完全不同于我们的时代。他们的时代经历过才智,只希望看到最伟大和最优秀的东西。可是在我们这个恶劣的时代里,对最优秀的东西的需要到底在哪里呢?接受最优秀的东西的器官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