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百怪—— 碑女(6)

“普通的石头经过风吹日晒都会被侵蚀，但她所在的石碑侵蚀的很迅速，没几年就侵蚀出了一个人形，就是这个姑娘的样子，她便成了今天你所看见的样子。”
灰色的，命运悲惨的美丽女人，被永久地封锁在石中。即使是被侵蚀也要永远披着石头外壳。
怀着对她的兴趣，我又一次在晚熟偷偷留下来。
“你的故事我都知道了。”我站在她的身后。
“唔，
那是你听来的神话故事，
”她
皱着眉头
，“
不要听任何人瞎说，我过得很好。
”
“
不不不，我可不像你所接触的那帮人。
”我
希望我
的话
能
迅速获得她的好感，“
我都知道你的事情，她都告诉我了。
”
她抿着嘴抓紧手帕，泪水在她的眼中打转。
“
不需要痛苦，不需要，因为你已经不是活人了
。”我轻轻地用手指挑了一下她紧紧抓住手帕的手指，把她的手从她的脸上拿开，她的手像是石头硬邦邦的很粗糙，“为一个人渣
丈夫
哭的像失去罗彻斯特的简·爱似的
，
这像什么。
”
“
他不是人渣，我的生活过得很好，那个老太太是在怜悯我还是辱骂我呢？
”她气恼道，“
是我愿意自己陪他的。
”
我不太相信，她脸上的泪痕从未干过。
“你很忠贞，但是你不自由。我不相信你没有恨过他们。”
“这个和你没关系。我不要自由了。”
我望着这个女人优美的侧颜，心里只觉得她像一个可怕的教徒，虽然她笔直的站着，俯视自己埋在土中的丈夫，但她看起来像是低头跪下的样子，而且紧抱她丈夫的大腿。
难道那老太太说的一切都是谣传？
……
“我可能会说谎，但她身上的疤痕可不会说谎。她身上的疤痕就算是岩石的粗糙也掩盖不住。”老太太很平静地回应我的质疑。
在寒冷的风中，我看见了，那两条在随风舞动的裙摆下的纤细的腿，全是像被磨损的伤痕。
第二天早上，我路过那片必经的草地，忍不住蹲下来采摘那些火红的花朵。因为......
红色的花看起来能让工作变得有趣，因为周围一片黑压压。让我不得不去注意那远处和近处明艳的花朵，像是脚掌受伤的猫儿踩出的血脚印那样醒目。
“喂，今天不是你负责摘花，而且我们不需要颜色那么浓重的，虽然说这无所谓，可你别用这些血红血红的玩意儿把葬礼点缀的像凶杀现场。”
“不是，这个不是给死者的”我扭头解释道。
“那你摘花要用来干什么？”
“工作结束之后我要去看望朋友。”
工作结束之后，我将花朵交给她。她用动一下就会咔吧吧响的灰色手指抚摸这束花。“你们在为死者献花？”她问，“这个颜色真美啊，谢谢。”
“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