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百怪—— 碑女(7)

“谢谢。”
“不是
……
我问的是你喜欢吗？”
“谢谢。”
“
……
”她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不近人情，可能她的心被封锁的冰冷。
每天我都会偷偷留下一束红艳艳的花给她，没过多久她的脚下被我摆满了许许多多的红色花朵。在这片满是素色花朵的墓园里，红色的野花给了工作一点乐趣。有时我甚至有了兴致坐车去城里逛一逛——为了从花店里给她和其他的死者买几支鲜花
……
尽管一大束白色的花中只有一束红色的花很奇怪。
只是，她好像还是一副很忧愁的样子。
“谢谢您，请不要再送这种颜色的花了。”她背对着我说道，她的手里紧紧地攥着那支我从城里买的鲜花。我站在她的背后握着用袖口的黑丝带扎好的红花束不知所措，但我还是弯腰把它摆在她的脚下：“这是你应该得到的，这是我的工作。”
“你们都给死者献红色的花吗？”
“不是的，只是你对我来说有点特别
……
我是说好的那一方面的特别
……
”我解释不清楚了，“至少，让我扶着你坐下来歇一歇吧，你的腿都快断了
……
”她没有拒绝，我便两只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她很配合地弯下膝盖，我第一次和女人那么近的距离的接触，尽管她是一个活着的墓碑......咔吧咔吧的声音从她的腰间、膝盖、脚踝传来，我的心好像被揪住了一样。我看见裙摆顺着她的小腿倾斜，上面一道道像是被小孩恶作剧般的划印是她的伤疤，她的头靠在我胸前，那么近，我看见了她的脖子上都是划痕，甚至脸上也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可以了。”她转过头看着愣住的我。“不好意思。”我放开双手迅速和她拉开距离。她没有介意，因为她惊喜地发现她坐在成千上万朵红花中间。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咦，那么多的花！”我轻轻地坐在她的旁边，忍不住一直盯着她脸上的伤疤看。“谢谢你。我很喜欢。”她突然转过来微笑着道谢，我吓了一跳，飞快地转移目光。
她仰起脸对着天，双手抱住膝盖：“坐下来原来是那么舒服啊。”她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但我却心事重重——如果她没有经历老妇人说的那些事，那么她的伤疤到底是哪里来的？我想发问，可是她难得这么开心......
“扶我站起来吧，休息那么久就足够了。”她收起笑容说道。正沉浸在纠结中的我惊醒，我站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比她还要僵硬：“失礼。”我抱着她的肩膀将她拉起。
“我走了。”我急于回去找住在我家隔壁的那个老妇人谈谈她的伤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微笑地点头：“慢走。”她的手紧紧交握，我只能弯下腰侧过头在她的石头手背上吻一下。我站起身对她笑了笑，转身离去。
当我走到半路中，我遇见了我的同伴们。不是巧合，看样子他们已经站在这里等我很久了。
“什么事？”我走上前问道。
“我们知道墓碑女人是存在的。”他们异口同声并且用冷冰冰地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