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百怪—— 碑女(8)

“那又如何？”
“她就是你每天摘鲜红色的花的原因？”领头人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来问我。
“一开始不是的......后来就......”
“算了，这个不是主要的事情。我问你，她是死者家属出钱买的墓碑吗？”
“不是......但是她的情况特殊......”
“死者家属没有交给我们墓碑的钱！它就不应该存在在这片墓园！”
“......”
“明天工作之前你赶快把她抬走！真是晦气！要不然我们就把它抬出来砸烂！”
“是......”我低下头，那一群人黑乎乎的背影渐渐远去。
第二天早上。我没有心情工作了，我的领带忘在了家，我踩着鲜红的花穿过草地，我飞快地打开门冲进墓园，跑到她的面前。
“今天来的这么早啊。什么事那么急？”她转过身困惑地看着我。
“他们让我在工作之前把你抬走，因为，他们说你丈夫的家人没有花钱给他买墓碑！”我跪下来，用手挖着被泥土埋着的她的双脚。
“喂喂喂，你停下！没有买下那又如何？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她急了，石头手打在我的头上、脸上，我跌倒在红色的花海中，头上好脸上有热热的红色液体流了下来。
“他们都是为了钱卖命一生的无趣又冷血的家伙！”我站起身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听好，如果我没有在他们工作之前把你挖出来抬走，他们就亲自来把你抬走砸烂！”
“我不要这样！我的丈夫......”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他都死了！他会原谅你的！”我的手飞快的抠挖着泥土，对她大吼。
“停下！快停下！”
“你不要顾忌那些愚昧的风俗了好吗？！什么女人就应该追随丈夫！全是狗屁！”我的手指痛的已经没有力气了，这样下去没等我把她挖出来她就已经被那帮人砸烂了。我飞快地跑去搬了石块。
“你要做什么？！”她惊慌地大吼。
“我要把你带走！”我开始搬起石头用力砸她的脚踝，“让你的脚去陪你的丈夫吧！便宜他了！”当我碰到她小腿的划痕之后，划痕居然开裂了，鲜血涌出，这是伤痕！她看了出我的心思，支支吾吾地解释这是以前的小孩子们的恶作剧，他们曾拿刻刀在她身上乱划乱刮。
突然天上飘下了无数的雪花......不，与其说是雪花，不如说是雪球。雪球砸到我的正在流血的额角和脸颊上，一阵剧痛和寒冷袭来。我扣紧外套扣子，愤怒地问她：“你干什么？！”她的眼睛涌出来了眼泪：“你不要管这些了！”我恼火地砸了她的脚踝最后一下，站起身从她的背后抱起她，试图把她的脚踝折断然后把她拖走，可是徒劳的。雪越下越大，盖住了被我踩的乱糟糟的红花朵，盖住了这里的每一个墓碑......
她的衣领衣袖在她的身体剧烈拉扯下咔咔地剥落，她的半个肩膀和整条手臂都露出来了——布满了一道道缺口和划痕的肩膀和手臂——我们在推搡之后她的裸露出来的皮肤多了更多的血迹。老妇人说的没错!“不要再骗我了，你所认为的谣传就是你的真实经历！我用那么重的石头都砸不动你的脚，更何况小孩子的刻刀？！还有小孩子怎么刻到被衣服盖住的地方的......”她向我大吼了一声......不，与其说是吼，不如说是嚎叫，没有眼泪，但是我听见被封在厚重的石块下的那颗曾经是柔软的心撕裂爆炸的声音。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是想救你，我能给你更好的生活，继续呆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她没有说话，咬着嘴唇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