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比洛夫：和天使在一起的二十分钟(6)

    乌加洛夫 怎么叫——干什么？听啊，娱乐啊。
    巴齐里斯基 娱乐？……别吓唬我了，见鬼！不必！（在房间里来回跑）以前，你们一百年没去过，以后你们一百年也别去——看上帝面上！你们上杂耍场去玩吧，上小酒店灌黄汤去吧！去，直奔那儿去吧！
    乌加洛夫 （有点窘）你反对我们什么呀？
    巴齐里斯基 上我那儿——别！上我那儿——不必！我那儿不可笑！不可笑！什么娱乐也没有！我在空空的大厅里演出更好！你们别妨碍我工作，见你们的鬼去吧！（拼命地跑下去）
    〔稍静场。
    安丘金 上了发条的人。
    乌加洛夫 显然是没人去听他的音乐会——钱没有来路。
    安丘金 钱是有，他吝啬。
    〔又听到提琴声。
    乌加洛夫 （打量酒瓶）三十六戈比。打个电报吧。
    安丘金 给谁打？
    乌加洛夫 得想想。打到管理处——大概要拖上三天；打给老婆——她不会理解；就剩下母亲啦……给她打……
    安丘金 母亲——当然是。母亲不蒙人。
    乌加洛夫 （在记事本上写）“拉巴茨克，彼洛娃街二号，乌加洛娃收。速汇四十卢布。别洛列钦斯克邮政总局。留局待领。亲你。维克多”。（数字）一、二、三……钱正好够。
    安丘金 （捂头）总共才要三卢布。我在地质队工作的时候，三个卢布不费吹灰之力。不费吹灰之力，还不屑一顾。（蔑视地）三个卢布！（沉默了一下〉宁可伸会腿不拿它。
    乌加洛夫 别总是发牢骚了，费道尔·格里高利耶维奇，得想想办法，我们是住在大森林里还是怎么的，难道世界上就真的没有好心人了？会找到的。（站起来，打开
窗户）瞧，多少人，满街都是……
    安丘金 （走向窗户）怎么样？就求求他们吧。（沉默了一下）干吗不求？求吧……
    〔两人朝窗外看。
    在你有钱的时候，他们都是好人，而在你没钱的时候呢？……我现在就表演给你看，（向窗外喊）善良的人们！公民们！请注意一下！
    乌加洛夫 你怎么啦？干什么？
    安丘金 （对乌加洛夫）你就瞧着，会有什么结果吧。（喊）善良的人们！帮帮忙吧！事情严重！情况艰难！
    乌加洛夫 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