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坐在巷口的那对男男
年轻妇人正靠在树底阴凉地儿纳鞋底,听着这话拿起鞋底直指攀在树桠上的孟鹤堂“你个臭小子,这是你师弟!第一天来就这样?”她把身旁的小小子搂在怀里,又朝着树上嚷“他才六岁,让着点!快去把你师哥叫回来,又不知道搁哪躲懒了。”说着将鞋底线头都收起来,转身碎碎念的向厨房走。
孟鹤堂冲着他师娘的背影吐舌头,麻溜的从树上滑下来,又一扯他这新师弟的棉袄撒起腿就跑“我带着师弟一起去啊”小小子人小腿短,差不多被拎着跑,两只脚在地上磕绊,憋不住的哭出来。
这下孟鹤堂可傻了眼,这啥孩子啊,娇里娇气的,一沾手就哭。
他索性放开手,“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又犹豫的伸过手装模作样的帮这小师弟拍哭嗝。他哪懂得这个,只见过师娘这么哄哭闹的大林,不过大林不常哭,总得他和烧饼两人合作才能欺负得他掉眼泪。
这小子倒好,他还没做什么呢。
“我、我叫、叫周、周九良”小师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胖乎乎的小手一会抹眼泪一会揉鼻涕“师哥不、不要、讨、讨厌我”说完眼泪像是破关的洪水从眼缝里倾泻出来,“会、会听、听师哥的话”
“我什么时候说讨厌你了”孟鹤堂咧嘴看周九良满脸的鼻涕眼泪,嫌弃的找了一圈能落手的地方,最后伸出指尖在小子扎人的发根上点一下说“快擦擦吧,你都快比烧饼埋汰了”
周九良止了眼泪,哭得红肿的眼泡勉强睁开条眼缝朝人看,黏糊糊的小手扯住孟鹤堂的棉衣角,吧砸下嘴说“好吃。”逢年过节,他妈妈就会给他做的,拿着烫手,妈妈会给吹气气。
孟鹤堂扯着衣角抖擞几下,脱了魔爪,自己大步走起来,不该带着这么个拖油瓶的,天黑前要找不回烧饼,他俩都要受罚,罚站倒是无所谓,他个半大小子有的是精气神,还能和烧饼站在墙对角打手势玩游戏,看乌泱泱的蚂蚁搬家,怕只怕罚没了晚饭,他今个可练了一天的功,肚子里早咕噜噜的闹起来了。
周九良小短腿跟在后面捣鼓,想叫他师哥等等他,又不敢。
他妈妈讲给他听的,现在可不比以前,娘儿俩糟了变故没了依靠,央着人给介绍到这来学东西,寄人篱下得小心谨慎。
他虽不懂意思,但知道得乖乖的,不然妈妈又要背着他在夜里揩眼泪。
孟鹤堂扭头看这小师弟白白胖胖的,生养的好,瞧着就知道自小从蜜罐里泡出来,也不知家大人怎么想的竟送来学相声。
他顿住脚步,周九良一个踉跄差点没撞个满怀,他怯生生的抬头打量,嗫喏叫了声“师哥”
“愣着干什么啊,快点走,天都黑了!”他揪着周九良的脖领,连拖带拽,可算是在河边找到了脱的只剩条小裤衩的烧饼,半蹲着撅着屁股用脸盆在大冰窟窿里兜那鱼。
“我瞧瞧弄多少了”孟鹤堂大喇喇凑近一看“哟!还真不少,今晚儿有的尝了”
烧饼扭头瞪他“没你的份!”
“怎么就没我的了”
“今早上问你要不要一起来,你倒好,推我一跟头,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