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这两天直播写的短篇(2)

短刀刺来，但她已经没了力气，被林夕轻易夺下，失去了短刀的她连最后毁容的能力都没了。
不要有交集，林夕脑中回想起师父的劝告，但是少年真的不忍心，不忍心看那双眼睛。
“我是来帮你的！”他说，“我来救你出去！”
林夕话刚出口，只看到那双眼睛被点亮了，跳动着希望的火苗，他的内心已经无法让他后悔了。
按照师傅教受的，幻想自己正坐在云端，四周白烟凝结，将林夕和女刺客从下托起，再次飘回谁也不会注意到的晴空。
围城的军队已经紧张地开始驻扎准备迎战，而主帅的大帐前，随着一朵白云降下一位濒死的少女，立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快去唤医师！”坐着轮椅的主帅见此情景立即下令道，而此时那朵白云已经悄然离去。
 
 
二、蝶
 
 
道家思想，主张无为而治，天下虽乱，但却是自然，追求天人合一，可还是需要吃饭的。
庄周虽然隐居，但也和其他道家士人一般，需要从事种植劳务，许多人笑庄周，明明有诸侯用重金数次请他去做官，非要傻兮兮地在贫民区过苦日子。
林夕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理解老师的作风了，一心跟着庄周躬耕，只是上次之后又过了一月，庄周并没有带他再去那种梦境般的环境里。
林夕想问，而庄周不答。
上次的事情被发现了？林夕心境烦乱，师傅在找到他之前，一定回了原地发现刺客消失了，自己私自的作为或许已经暴露了。
“师傅，我错了。”田埂上，林夕认真地向庄周道歉。
庄周并没有因此停下手中的农活：“你没错，错的是我。”
“可是……”
庄周摆了摆手：“你知道我是怎么认识你师母的吗？”
林夕摇头，师傅先前一直都没有提过已故师母的事情，而师母忌日的那天发生的事却广为流传。师傅在灵前不哭不悲，反而是用瓦盆作鼓高歌，引得四方来悼之人鄙夷。
“难道……”林夕欲言又止。
“你猜的没错，她也是我在那里认识的，那年我与你同龄，才过二八，尚未弱冠。”庄周脸上浮现出哀伤的神情，“虽然我知道不应与她过多纠缠，但我还是爱上了她，并且周游列国，只为能和她于现世结为连理。”
林夕静静听着，方得知哪怕在那种状态下，如果观察者动了情，便会无法控制地传达给对方，导致被对方发现。
“念在我们师徒一场，你要是想去找她，我不拦你。”
“弟子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而离开师傅呢！”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庄周停下农活，回头看着林夕的眼睛。
林夕站得笔直，对老师将要说的话丝毫不敢怠慢。
“今晚我让你见她最后一面，以后再无瓜葛，做得到吗？”
林夕连连点头，虽然他并没有对那女刺客有太多执念，只不过毕竟是师父的意思，若她无事，也好安心。
 
再入此境，林夕已不是人形，与师傅一样，化作轻巧的蝴蝶，在长街中飞舞。
双蝶停在了一处高墙内的窗沿上，院内谈不上热闹，但也人行不断，不少人还是朝中权贵，对于这户人家来说，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感谢诸位百忙之中前来参加小女的及笄礼。”家主示意乐队奏乐，将各路贵宾迎入堂中。
林夕心中一安，虽然她是一名女刺客，但是明面上的身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及笄过后嫁了人，可能就不会再出现在那种场合了吧。
“上月围城之急，小女不幸走失，幸得诸位福佑方得归还。”家主说着客套话，“今小女及笄，同时也是设宴报答诸位护国之功。”
说罢，仪式开始，笄者从东房走出，她穿着一身采衣，脸上铺着淡淡的脂粉，却完全掩盖不了虚弱的神色和脸颊上的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