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岁,是真理部记录司职员。(5)
接着是个拍得很清晰的镜头是个独人的牛子往空中飞得高高安在直升飞机前端的摄影机肯定在追着它拍从党员座位那里传来一片鼓掌声但在群众席那里有个女人突然无故喧哗起来嚷叫着说他们不该放给小鬼看他们做得不对别放给小鬼看直到警察去把他架了出去我不认为他会有什么事谁也不关心群众说什么群众的典型反应他们从来不会——
李田所停下笔,部分原因是肌肉痉挛。他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写出这些废话来。然而奇怪的是,写这些东西时,他脑子里清清楚楚记起了另外一件事,以至于他几乎也想把它写下来。他意识到就是因为这另外一件事,他突然决定回到家里并从这天开始记日记。
如果那样模糊的一件事也能称为发生过,那么它是发生在那天上午,在部里。
当时快到十一点了,在李田所所在的记录司,人们开始从小隔间里往外拉椅子,摆在大厅中间,正对着大电幕,这是为两分钟两分钟仇恨活动做准备。李田所正要在中间一排某个位置就座,有两个他只是面熟,但从未说过话的人出乎意料地来了。其中一位是个男孩,他经常在走廊里跟他擦肩而过。他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在小说司工作,可能——因为他有时两手都沾着油,还拿了个扳手——他负责某部长篇小说写作机的机械维修工作。他是个样子大胆的男孩,差不多二十七岁左右,一头浓密的黑发,脸上有雀斑,动作像运动员那样敏捷。一条窄窄的鲜红色饰带——那是青少年同性恋同盟成员的标志——在他工作服的腰带上缠了几圈,松紧程度刚好能显现出他臀部的优美线条。从第一次看到他的那刻起,李田所就讨厌他,他也知道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