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摸鱼】形形·色色(4)

谁也没戳穿谁拙劣的谎言。
他们一起行走着。不过这次并非是送她回去，而只是漫不经心的散步而已。
“既然今天来晚了，不如明天早一点来？明天我会说些更有趣味性的事。”他再次向她发出邀请。
“新作？”她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
“什么？”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明天想说的事并不是这个。关于新作，我其实一直没有头绪。不过，如果能腾出一些时间，大约三个月，我就能拿出新作。”
“不愧是亚迪斯先生，对于我了解到的一些用许多年创作的艺术家来说，确实是相当迅速的事。”
他连忙回过头去，本以为会从她的表情上读出几分嘲讽的意味，却一无所获。
“我前两个作品一共也就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不过实话说我并不满意。这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开始。”他向她靠近了半步，那若有若无的香气与初见时相仿。这气息比起香水味，似乎更像是原本就属于她。
“我似乎知道下个作品将会是什么了。”他的声音很低，甚至有些颤抖。他满怀期待地看着身旁的姑娘，她好奇的神情也成功回应了他。
“或许太早知道那是个怎样的作品会失去揭开帆布那瞬间的乐趣，但是很少有人能遏制这样的冲动。”她猛然凑上前，攥住了他的手腕，蓝色的眸子中有他的倒影，“所以，可以告诉我那将是什么吗？”
意识再次开始混沌起来。他的视线聚焦在她好看的唇，又挪开。“我想，那应该会是一个人。”
“人？”她无声松开了手，退后了半步。她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就像是忌惮一个失去控制的疯子一般，却努力维持着所谓的镇定，寸步难移。“以人为主题的雕像？我不觉得那是个好主意。”
“这……是为什么？”他惊讶的看着突然陌生起来的伊丝缇。“我以为这是一个足够有冲击力的创意？”
“人并没有哪个部分是纯粹的三角形和圆形，提到这一点，即便是雪人都比人类更有艺术特征，人的外形一丁点都没有被上天眷顾。我想你应该只是开玩笑吧，亚迪斯先生？”她目光凌厉，像是已经拿起了西洋剑，狠狠命中了得分点。而她的敌人就是在她面前毫无防备的艺术家，露出了困惑又有些痛苦的神情。
“除了圆与三角之外的任何事物都称不上艺术？这显然是错误的。我想用最细腻的手法创作那人形塑像，用最纯粹的蓝色和金色作为最吸引人眼球的核心。”他夸张地扬起手臂，比划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轮廓，像是它的成品已经在眼前落下。他神采飞扬地继续叙述着自己的想法，并时不时用手指在空中指指点点，这里需要添加一些，这里需要去掉一些，那边又应该以怎样的姿态展现。他说他的作品将会是一个新的章节的开端，他说他也是在三天前才知道了他创作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