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恐夜深花睡去·永遇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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讼棠中学有很多有趣的课程安排。
比如周五下午有选修课可供选择，而且对性别没有任何要求。于是就出现了女生选择橄榄球，男生选择缝纫的情况。但也可以不选，社团活动、自习、泡图书馆都随便。
静棠本来想什么都不选的，奈不住馨栀拖着她去选课，就报了一门刺绣。馨栀报的是烹饪。两个人期末都拿了优秀学员，当然，这是后话。
课堂上也有很多有趣的事情。
语文课前五分钟是个“全班大讨论”，语文老师会先出一个话题，全班同学都可以参与讨论，可以互相批判对方的观点，相当于一个小型的非正式辩论会。
她第一次出题是在十一之后的第一次课，题目是“民国好不好”。
那时已经是秋天了，校园里，花瓣繁复又单薄柔美的木芙蓉早已开出一团团的粉白绯红，一日三变，如美人日日新妆弄色。
有人说民国是个好时代，中西交融，文化繁荣；有人批判民国政治混乱，军阀混战……辩着辩着就开始人身攻击，你说赞同民国好的是自以为自己在民国会是既得利益者，我说批判民国的是没做任何考据的瞎说，场面开始有点混乱。
馨栀和静棠嘛，一个把他们打嘴仗当做看热闹，没想这么快就跳进去；一个任尔风吹雨来我自低头刷题，完全当做没听到。
看着他们吵得差不多了，馨栀举手。老师一看是她，立刻点她起来。
馨栀喝口水，站起来，说：
“我认为，任何超过个人的问题都应该联系时代背景分析。民国是什么时候，是处于清朝与当代之间尴尬的转型期。既然是和平年代之间的转折期，就一定有转折期的通病。就像汉唐之间的魏晋十六国，唐宋之间的五代十国，有残酷的民族斗争，尖锐的阶级矛盾，也有文化生活上的融合，总体经济的发展。甚至但就文人来说，也有斯文败类和坚贞义士。
“民国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不能混为一谈也不能正负相抵，要把它的所有社会状况单独拿出来看，拿出来与其他的朝代比较。也就是说，民国的好与坏，不是整体上的，而是所有条件单独拿出来讨论的。”
她瞟一眼之前一个说民国没什么可说的男生，目光锐利，逼得他回过头去。
她平视老师，继续说：“在我看来，这个题目是个伪命题。如此笼统而难以量化的好与不好，实在是不可回答。”
老师笑笑，“果然是理科生啊，重视控制变量什么的。”她看看时间，见没人举手，打算结束这个话题，“沈静棠，你来做总结陈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