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恐夜深花睡去·西江月(1)
而更大的惊变发生在莫鸢和程君兰身上。
莫家在正月二十提出退婚。
那时候静棠刚刚搬回去,放学后去方家和馨栀写作业,然后就听见方毅竹说了莫鸢和程君兰的事。
馨栀当时就炸毛了:“鸢姐姐是怎么了?那么合适的人为什么要退掉?结婚可不是一个人的事是两个家族的事啊?她这是作什么啊......”
“说什么混账话?!”方意莲刚好从房间里出来,听见妹妹说这样的话,气得脸都板起来了,“小鸢是那种脑子一热就不管不顾的人吗?你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别人不清楚你也不清楚吗?她这么做一定有她自己的原因,而且退婚是两家长辈商定的,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这件事不光馨栀接受不了,方意莲也觉得奇怪。两家的婚事只停留在口头上,一没下聘二没放定,更没有订婚期规划将来,如果有什么问题两家坐下来谈就是了,何必要退婚呢?她在心里嘀咕:又没有婚契,退的哪门子的婚......
要是梁宁在就好了,偏偏一月份就去了西藏支教。她们两个更要好些,说不定还能问出些什么来......
馨栀皱着眉傻傻地站了十几秒,突然冲去厨房,开了一罐冰镇的汽水就往嘴里灌,把静棠吓得不轻,赶紧去抢她手里的汽水。
“你不用管我。我觉得内疚就会喝冷饮。”馨栀眼睛红红的。
“那也不行,这大冬天的。”静棠抢下她的冷饮,“要喝也只能喝热水。”
疑惑的不止方家人,程君兰更是不能接受。
“和她结婚的是我啊!为什么你们就替我做决定了啊?!”
程怀珈知道侄子会生气不平,但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暴跳如雷,那样子和当年老爷子发起脾气来不相上下。
“小鸢说你们不合适,难道好强逼人家吗?”
程怀珈坐在窗边的一把椅子上,程君兰就站在书桌后面,她觉得侄子现在的样子有些可怕,即使这样远的距离也令人窒息。
“凭什么?!凭什么她说退婚就退婚呐?!结婚是她一个人的事吗?问都不问我一声就这么退了,我还没同意呢!”
程君兰气得一拳捶在桌子上,俊逸的五官都变了形。
他大口喘着气,“当初答应的人是她,怎么能说不合适就不合适了......就这么,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
真正的原因当然不是仅仅一句不合适,但程怀珈不会说出来让侄子伤心。
外面在下雨,书房里很暗,一点天光照进来,几乎勾勒不出姑侄俩此刻的神情。
程君兰突然瘫坐下去,头垂得低低的,声音沉重疲惫,大雨打在玻璃窗上的噼啪声是他话语中无力的注脚,“姑姑,我不明白,我真的一点也不明白......”
静棠现在住的地方离廉江路倒是很近,搬回来也不过是一个旅行箱和一个书包的事。
她住的地方独门独院,小是小,但也精致。一层的小屋,屋前檐下一个露台,正对着小巧的庭院。庭院里一口大缸,直径有三四米,半埋在地下,栽着菱角、鸡头米和睡莲。屋旁一棵白玉兰,树下一方石头的水槽,屋后两株鸡爪槭,屋前屋后还栽着杜鹃。栀子、女贞、丁香、海桐和蔷薇,春天的时候,也是绚丽烂漫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