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头鹰之帜》第一章•第一节 红宫里的阳谋(2)

忽然，皇帝陛下停下来了。他已经退到了壁炉旁的墙角，再也无路可逃。他认命一般地垂下头颅，放弃了抵抗，这让刺客有些索然无味。
“怎么，准备认命了吗，我的陛下？”匕首被抛起来，在空中绕了个圈，准确无误地落入刺客的手里。他狞笑道：“长夜漫漫，我们还是可以聊一聊的。我不是个无趣的人，尤其是面对您这种身份尊贵的大人。”
他又扯了扯面罩，熊皮军帽的阴影下，一双眼睛似乎在闪烁幽幽绿光，分外可怖。
“是……是米哈伊尔舅舅派你来的……是……是吗？”
皇帝陛下把头埋入自己怀中，只稍稍抬起眼睛，颤声问道。
“谁知道呢，陛下。不过能提出这种问题，您看来并没有外界传说的那么愚蠢和无能啊。”
皇帝浑身颤抖地更加厉害了。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依然像鸵鸟一样，妄图催眠自己，舅舅肯定会顾及那么一丝一毫的亲情。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闻声，刺客皱皱眉头，皇帝却猛地抬头，一双眼睛里闪烁着的，完全是求生的欲望。他就像一个即将淹死的人，不愿放弃任何一根漂过的稻草。
“克拉维耶夫，你先回去复命，我再玩一会儿，就把这个废物解决了。”
刺客扭头对门外喊了一句，得到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切，多管闲事的家伙。”他不屑地啐了一口，重新转回脑袋。“好了，废话少说。我亲爱的陛下，是时候上路了，不然克拉维耶夫那个小人可能会告我黑状的。”
说着，他扬起了匕首，准备收割眼前这条卑微的生命。
皇帝惊叫一声，双手抱头猛地缩向墙壁，仿佛要把自己塞进去似的。刹那间，匕首已经落下，带起一片银色的寒芒。
“叮！！”
一道猩红色的光芒一闪而逝，意料之中的血溅五步并没有出现，反而匕首的锋刃被什么东西折成了两段。
刺客踉跄地后退了两步，一脸震惊地看向断裂的匕首。“不可能！这……这是……”说着，他又后退了两步，惊恐地左右转头，目光四扫。“怎么可能……这是超凡力量！”他又看向仍然在抱头颤抖的皇帝，语气急促道：“你……你这废物，怎么可能会有超凡者效忠你！”
忽然，他愣住了。
那个废物皇帝已经停止了糠筛，探出右臂扶着墙，缓缓起立。然后，他立正了身体，开始不急不慢地整理身上的睡袍，那副认真劲儿，仿佛是在整理出席宴会时的盛装礼服。
再然后，他，终于抬起了脸颊。
油灯照射出柔和的光芒，在这张年轻到过分的面庞上刻下不可见阴影，而可视的部分上，却挂着令人胆寒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