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头鹰之帜》第一章•第三节 逃脱的困兽(2)

画中的主角是一个微笑着的少年，他柔和的眉宇之间满是青涩的内向气息，如同一个总爱害羞的邻家大男孩，如果抛开他身上那件装饰着金色绶带和古朴勋章、复杂花纹的皇帝礼服长袍的话。
任何人第一眼看到这个男孩，都不会将他与天家贵胄联系起来，而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善良、单纯，还有……懦弱。
伊里奇神色复杂，他默默地盯着这幅肖像画。良久，他终于长叹一声，扭头离开这间卧室，合上了门。
“再见了，我的小伊宁。我会替你，好好的活下去。”
他就这么走了，如此决绝，不带一丝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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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长廊中，寒风正来回洗涤，即使是最勤劳的仆役也无法与其相比较。
这些走廊的两侧是封闭的一间间房门，有的是收藏室，有的是储物间。漫漫时间长河流淌过这里的岁月，偶尔落下的一两点灰尘逐渐汇集成座座灰暗的坟堆，教每一个路过者都不寒而栗。
每当夜幕降临，这里的魔纹网络便会自动开启，激活那些镶着水晶作为光源的黄铜灯座。
可是这些暗淡的水晶已经许久不曾有人来更换，它们不能带来丝毫的温暖和光明，只能为这座宫殿平添几分沉沉死气。
伊里奇就这么环抱着双臂，不带丝毫拖沓地快速穿行于这道道回廊。自从先帝在战场上牺牲以来，这座城堡的人气就日渐消弭。仆从被遣散，禁卫军也只保留了零零散散的岗哨，更没有了曾经朝觐的使臣和参加会议的领主、要员。
寒风在耳畔掠过，带起阵阵诡异的长啸声，宛若幽灵在哀嚎。皮靴踩在光滑的大理石所铺成的地板上，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就像阴影中有什么怪物舒展肢体似的。
伊里奇不为所动，他现在只想尽早离开这个生活了九年的不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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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冷啊……”度过了刚从温暖卧室出来时的不适感，他连续步行了接近半个小时，终于到达了一楼大厅的出口。
又拉了拉面罩，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军装，扶正了头顶的熊皮军帽，伊里奇才放慢了脚步，迈开双腿若无其事地走向门外的广场。
“是谢洛维奇先生吗？”忽然，门旁的一名站岗的禁卫军士兵低声问道。
伊里奇含糊地哼了一声。
“我是楚什维耶夫伯爵大人的侄子，”那个卫兵有些讨好地说道，“伯爵大人邀请您参加楚什维家族在下个月五号的宴会，这是请柬，请您收下。”
卫兵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封红色的信函，双手递上。
“楚什维耶夫，他不是禁卫军的总指挥官吗？”伊里奇强忍住心中澎湃的杀意，一脸平静地接过邀请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