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五）(7)

“我年轻的时候挺喜欢下雨的，一下雨人就很高兴，常常追着雨水跑着跑着就到了城外。那个时候不像现在，一年也下不了一次雨，下雨也不会整座城市都下雨。最近几年雨水变多了，一年能下好几次，而且一下就是整座城市到处都在下雨，但是我却没有年轻时候的那种感觉了，现在的我其实有些讨厌下雨了。下雨天让人感到压抑，心情低落。”
祭司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有没有考虑过这是为什么呢？”
“我想应该是年龄的原因吧。”
祭司摇了摇头。
“下雨的日子里，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座城市，去追寻更美好的生活？”
“更美好的生活？”
“一切这里没有的美好，都会在那里出现。在那里，在神的庇佑下，我们将得到新生。”
祭司的话指向城市外面，指向那条道路所通向的终点。
“我觉得这里生活挺幸福的。”
“经典里说：‘大水到来的时候带来了灾祸，同时也会带来幸福。大水退去的时候带走了灾祸，同时也会带走幸福。’有福必有祸，你只是没有觉察到而已，唯有那里，有福无祸。”
那里就是神在的地方，那个地方季警官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老人讲故事说过了。
“九重危险，三次濒临死亡，这是神的儿子所经历的事情。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去不了那里。”
季警官说的是他听老人转述来的经典里的说法。
神派他的儿子来这座城市，他一路上面临了九种不同的危险，有三次濒临死亡。但这丝毫没有吓退他想要来到这座城市的决心。作为神的使者，他告诉这里的人们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他教会人们团结互助，教导人们明白礼义廉耻；他让干涸的土地里冒出甘水，让树木结出甜美的果子，让动物听从人们的驱使，让人们知道了神的存在。
“带回作物的种子，教人们耕地织布的那位女人，他的父亲只是这座城市里面的一名普通木匠，他的母亲则不过是一位农妇。学了一身武艺，斩杀北面大湖里面食人大鱼，使水运畅通的那位男人，他的父亲也只是这座城市里面的一名渔夫。他们两人都是普通人，只不过相信了神子的教诲，先后跟随他离开的脚步，走到了神的那里，然后又遵从神的教诲，回到了这座城市，为这里生活的人类造福……”
祭司所讲的应该就是左右两个偏殿里面雕像的事迹。
凡人成圣的故事。
不过，季警官不喜欢听这些故事。
“你不要给我讲故事了，那个神之子还有其他两个人的神迹，我小的时候就已经听过许多次了。我不知道你说的那条通往神在的地方的路有多长，我只知道，人不喝水的话大概能活三天，不吃饭的话大概能活一个星期。没有车就没有办法带够足够的给养。没有车，政府甚至不会让你离开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