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

（一）
晚上七点三十分，大雨笼罩住了整座城市。 季警官驾驶的警车，正堵在A市唯一的一条出城的道路上。他看了一眼后视镜，后面的车辆已经快要堵到检查站了。
”走对面车道吧。”
说着，坐在副驾驶的尹警官拿出短粗的柱状警灯摁到车顶上。
“小心。”
对面车道有一辆车擦着季警官的车边向城内开去。
季警官丝毫没有在乎这险些发生的事故，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他将油门踩到底，在车顶红光的闪烁下向前一路疾驰。 尹警官和季警官都是A市南区的刑警，作为多年的搭档，他们经常一起出警。这次，在从A市西区警局返回南区警局路上的他们接到通知，在辖区的公路上发生了一起命案。
“……主持…出城道路…发起募捐……呼吁……”
车离开城市，越行越远，车载广播变得嘈杂起来，音讯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季警官伸手将车载收音机换了个频道。
与刚才那个频道相反，这个频道的讯号很好。电台里正在播放着宗教歌曲。车内的乐曲声和车外的雨声雷声交织到了一起，听起来非但不显得嘈乱反而相得益彰，更有一番韵味。
季警官一边开着车一边跟着哼了起来。
“心情好了？”尹警官问道。
“我小的时候，很喜欢下雨，一看到天上下雨就会很高兴……”
季警官依稀还记得，自己孩童的时候，和一群一般大的孩子跟着两片带着雨点的云彩，云彩在天上飞，人在地下跑，跑着跑着就到了城外。
“小时候的事情现在能记住的不多，但下雨这事却记得清清楚楚。跟现在一比，小时候的雨都不叫雨，顶多有两片不知道从哪边飘过来的云彩，飘着飘着就散了。现在呢，那个词怎么说来，哗啦啦……”
“很形象。”
尹警官将车窗打开一条小缝，风把道路上雨水的味道带进了车内。
远处，一道新现的闪电就像一把利剑，从天上一直连到了地下。利剑消失，然后就是轰隆隆的雷声。车子又行驶了五六分钟后，两人到达了案发现场。 现场已经被隔离开，在交警的引导棒指挥下停住车后，尹警官和季警官各自撑着伞走了过去。 ”尹警官。”负责封锁现场的一位警员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向尹警官敬礼。
下午的时候，乌云就逐渐笼罩住了整座城市，但这位警员却没有准备雨衣，被大雨淋了个透湿。他的衣裤紧紧的贴在身上，这使得他裆下的凸起显得十分明显。 ”法医已经来了吗？”季警官问道。 ”已经到了。” 尹警官和季警官撑着伞走到尸体的旁边。 “尸体为男性，被利器切断了脑袋。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大概是距今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吧，也有可能更长一点，准确地判断得解剖之后才知道。天黑下雨，现场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的身上就有一部手机。” 法医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他也没有带雨具，头顶仅剩的几根头发紧紧地贴在脑袋上，肥硕的肚子下面，是一个小小的凸起。 ”这个人我想你们都认识。大佬B。对了，他的身上没有生殖器官。” 大佬B，A市著名商人，主要经营男女生殖器官的销售及其他关联生意。季警官注意他很久了，一直怀疑他和几宗生殖器官盗取和暴力案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