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情仇封刀落(三)(2)

“人呢！”
他低声说着，指甲敲着桌子。
无数并不均匀的线条，随着他的动作刻出，不深，因为这是桐木。
“自然安好。”
闻月微笑，坐下，丝毫不急。
闻月将袍袖挽了半分，二指向腰间摸了一下，随即一个精致的白瓷葫芦形酒壶被二指引出。
“喝吧，上好的女儿红。喝了就告诉你。”
闻月，依旧在笑。
狡黠如狐。
远方，一人一习富家庄主的打扮，望着他们。
手上不断旋转的两颗上好紫玉胆忽然停住了。
面无表情。
只是，无数碎玉的声音从那一只渐合的手中，传出。
“洛白，你回圣宗。说，”
那人踌躇半晌，“莲君生，还是正道。”
“宗……庄主，他不是驸马……”
“还记得随我闯荡江湖时，我的话么？”
那人松手。
无数紫色的粉尘，在风中轻舞，闪烁奇美的色泽。
飞扬间，扑了躬身几欲埋入石板的洛白满头满衣。
洛白一动不动。
那人声音低沉，若含着浓重的铅云。
“宁错杀，不放过。”
不知是否是巧合，此时场中的江湖人都静了瞬间。
十
“你知道，我不喝女儿红。”
莲君生将那酒壶缓缓推了回去。
“开始，我不懂你尝百酒都不会醉分毫，唯独这女儿红，一沾即醉。”
闻月，微微饮了一小口。
“现在，倒是懂了些许。其实，那醉人的不是酒，而是她吧。”
闻月看着莲君生，默默地盯着他的双眼，直到莲君生默默点头。
“当年你在慧元大师的佛斋，可记得他说些什么。”
“姬巧说过，叫我放下。”
“那么，你放下了么？”
莲君生看着面前曾经的师弟，露出一个笑容。
他无言，只是拿过酒壶。
仰头，将那女儿红一饮而尽。
酒香飘散，如此香醇，却泛着三分酸，二分苦。
那是未酿好的女儿红。
“这……”
莲君生仔细品味那酒香，泪水落了半滴。
熟悉，又陌生。
“我偷了我女儿的嫁妆和老婆的珍藏，就为陪你喝这一口。”
闻月苦笑，几分自嘲。
莲君生看着他，没有醉。
那女儿红，如同他往日饮过的清水淡酒一样，匆匆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