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愿望2(5)

他没有回答。
“好啦，这件事说够了，我的洗澡水要凉了。”叶奈法作势要脱下外套，但是她迟疑了一下。“我现在要洗澡了，你就在我洗的时候说吧，以节省时间。但是……我不想让你尴尬，再说我们完全不熟。还有，就基本的礼貌……”
“我转过身去吧。”狩魔猎人不太确定地提议。
“不，我必须看见和我说话的人的眼睛，我有更好的主意。”
他听到念咒语的声音，感觉到脖子上的徽章震动了一下，然后看到黑色的外套慢慢地滑落到地上。接着他听见水花溅起来的声音。
“现在我看不见你的眼睛了，叶奈法。”他说：“真是可惜。”
隐形的女术士啐了一口，轻拍浴盆里的水。
“说吧。”
杰洛特的腰上依然围着毛巾，费了一番工夫终于穿好了裤子。他在长凳上坐下，系好鞋子上的皮带扣，开始诉说他们在河边的冒险。和鲶鱼搏斗的部分尽量三言两语带过——叶奈法看起来并不像是对钓鱼很热衷的人。
当他说到那个云状生物是怎么从瓶子中冒出来的时候，那块浮在空中、用来清洗身体的海绵突然停住了。
“嗯，嗯，”他听到她说：“很有意思，被关在瓶中的灵精。”
“什么灵精不灵精的。”他反驳：“那只是一种红雾。一种新的、不知名的……”
“新的、不知名的物种需要有人给它命名。”隐形的叶奈法说：“灵精这个名字还不算太坏，请继续说下去。”
他照办。当他叙述接下来的故事时，浴盆里的热水冒出越来越多肥皂泡，洗澡水都溅到了浴盆外。突然，某个东西吸引住狩魔猎人的目光。他仔细端详，看到了一个曲线玲珑的轮廓，包覆在肥皂泡沫下。那曲线和轮廓让他整个人看得出神，甚至忘了说话。
“说下去啊！”从那曲线上的虚无中传来一个催促的声音。“接下来怎么了？”
“事情就是这样。”他说：“我赶走了那个，你说的灵精……”
“用什么方法？”木瓢被举起来，热水哗啦啦地流下。肥皂泡不见了，曲线和轮廓也是。杰洛特叹了一口气。
“咒语。”他说：“正确来说，是驱魔用的咒语。”
“哪个咒语？”木瓢又哗啦啦倒下热水。狩魔猎人开始注意观察木瓢，虽然只有一瞬间——热水还是让一些线条显露了出来。他把咒语复述一次，遵照着安全的规则，他没有发“e”的音，而是用吸气来替代。他本来以为女术士会因为他知道这项规则而感到佩服，所以当他听到浴盆里传来一阵疯狂的笑声，不禁感到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