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薇】折戟成沙(2)

他抽搭着鼻子说：“母后，我没有哭哦，我已经是个男子汉了。”
自从她的丈夫科尔温里谢·维西亲临前线作战，没有父亲管教的安迪反而变得特别听话乖巧，知道自己比平民百姓家的孩子要承担更多的责任，这和他受到的良好教育脱不开干系。面对这样懂事的儿子，薇薇心疼极了，哄了他好久，直到他含泪睡着才离开。
回到卧室，她忍不住谴责他，用质问的语气：“对弱小的儿童下手，不觉得卑鄙吗？”
“相比较当年你的罪孽，这不算什么。”
他倚在墙上，目光漫不经心地在空中游离。薇薇刹那间产生了一个错觉，脑海里浮现一个画面：活着的他真实曾站在这里。这怎么可能呢？
对于黑色职业者来说，让下一代为父辈的过错付出代价不是什么稀罕事，就冲着他会对安迪下手这点，她一定要解决他这个麻烦。
杀心已动，她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乜斜着眼看她。莫名惴惴不安，总感觉在他面前她内心的想法暴露无遗。
她强行掩饰情绪的波动，问他她犯过什么罪孽？他还是坚持着等她自己想起来。她请求他给些提示，他说了一个乍一听还挺浪漫的词：“时雨之后。”
薇薇对于这个词毫无印象，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时，他已经转向别处了。
笔记本翻过新的一页在桌上，她有遇事列出可执行操作的习惯。笔拿在手里其实更多时候用不上它，蓝图全画在脑子里。
罪孽？她和他的过往？除了七年前的阿拉巴斯坦事件，她和路飞娜美他们成功粉碎了他窃国的阴谋，她再想不出更多的了。
“我没有错，我只是保卫了我的国家。你是海贼，我是公主，我们立场不同。我承认你的复仇，但不能承认我有罪。”
他的声音有着彻骨的寒意：“不止这些。”
“嗯？”
“我为什么要篡夺阿拉巴斯坦的政权？这片土地要资源没资源，要经济发展没经济发展，就算想玩政治游戏，也要塞拉瑞斯那样的强国才是游戏更好的选择吧？而且对我来说获得塞拉瑞斯的政权要更方便。”
“呃。”她还很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既然他说了，她也就稍稍思考了一会，经过推敲后给出一个自认为合理的缘由：“你想要的‘冥王’在阿拉巴斯坦地下宫。”
“不错。”他冷哼一声，大有嘲讽的意味：“聪明的陛下，你告诉我，我为什么煞费苦心地要得到它呢？”
“我怎么会知道？”她有些愠怒，同时思索着将他置于死地的方法。
她本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女本柔弱为母则刚，母爱让她对威胁她孩子的鬼魂心硬起来。关于古代的巫术，没法用科学解释的那些东西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她懂得从一个活人身上取走一小部分灵魂的方法，但能不能拿它来消灭亡灵，这就不清楚了。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她不敢冒险，怕激怒他，让自己的孩子受到更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