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薇】目的论(10)

“还是不知道吗？”
“即使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有些问题的答案只能自己去找。”
说罢，她身体前倾，欲要跳下去，他一把拉住她，把她堪堪拽了回来：“你疯了？”
“这不是你的目的吗？”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来，她感到非常难过。不惧怕死亡，可她新建立的信仰坍塌了，她为此伤心。
“你又自以为是了。”克洛克达尔露出了近乎牙疼的表情，他揩去她脸上的泪，语气满满是无奈：“我只是想在它被毁掉前，带你来看一眼你们王室的遗存。”
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三十年过去，我早就不是那个不懂事的孩子了。人死就死了，成为‘需要坦然接受的事实’。复活死者是错误的行为，为了避免以后有跟我一样不懂事的孩子胡来，我决定把这个不符合自然规律的东西毁掉。”
“真的吗？”
“骗你干什么。明年还会去普努瓦看樱花的，把你献祭了，谁陪我啊，波尼斯吗？”
洞穴外的波尼斯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郁闷地想自己是不是感冒了。
站在另一个山顶，看不出灰褐色山脊表面的变化，只听接连起伏的爆炸声，很快他们刚才在的洞穴变成了一堆废墟。
了结一桩心事，克洛克达尔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些许气浪掀起他的大衣和她的长发，他按住大衣，免得它被风带跑。
凝视冲天的火光，自言自语：“好歹完成那家伙的托付了，虽然晚了几年。”
接着又听他抱怨式的：“真是吓死我了，一转头你哭得跟什么似的。”
“因为心还没有死。”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嗯？”他没听清，转过头来狐疑地看着她。
“没什么。”她低头装作摆弄腕上的贝壳手链：“呃，我说的是，这就是你的目的？”
“整天目的目的的，搞得我好像是个图谋不轨的反派。”
面对他的揶揄，薇薇撇了撇嘴，在他右手将要搭到她肩膀上时一扭身躲开了。
“哟，生气啦？是不是又要哭一次？”
“才不会！”她跺了一下脚，脸颊上多了两抹飞红。
克洛克达尔忍着笑：“回去了。”
“我不走。”她气鼓鼓地别过头：“你太讨厌了。”
真是孩子气。他没忍住，笑出了声，她索性转过身去不理他。
“你不走那我走了？”他摇摇头，抬脚往山下走去，不愁她不跟上来。
那句“做我女人吧”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吧。他想。
她的心还没有死，那开朗的笑容和熠熠生辉的眼睛也没有死，只不过进入了一个漫长的休眠期，迟早会再苏醒。